邓砚尘的眸光清澈,神色得意又清醒。
他点点头,又故意逗她,“头一次被姑娘家这样摸,吓都吓醒了。”
“”
他翻身躺在许明舒身侧,枕着自己的手臂望天,像是有些疲惫。
许明舒脑子转了转,发觉邓砚尘应该是故意的。
从前他也是这样,调侃她几句,叫她有些害羞便会转移话题将这个事越过去,邓砚尘也会默契地不再去提。
如此一来,许明舒便不会揪着这个事不放了。
可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三言两语就被他牵着走的小姑娘了,人都死了一次了,脸面又算个什么东西。
她坐起身,眼神坚毅地看向邓砚尘。
没等他反应过来,伸手上前快速地剥开他的衣领。
雪白厚重的纱布露出来,旧伤愈合之后结痂未掉,有些地方还隐隐开裂。
如许明舒想的那般,一大片伤痕横在他胸膛之上,从右边锁骨下,蔓延至左腰侧。
许明舒怔怔地看着他身上的伤,指尖微微颤抖。
邓砚尘云淡风轻地拢住衣衫,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怕吓着你,你还非得看。”
邓砚尘揽着她,让她枕在自己胸口。
他身上的酒气消散了些,鬓发有些湿润,许明舒被他拥在怀里,少年人身上清爽的味道盈满她的鼻间。
像是冬日里凛冽带着丝丝甜味的冷空气,又像是夏日里来自草原爽朗的清风。
许明舒仰着脸,只能望见他的下颌。
她靠在他胸口,能听清他胸腔里那颗心脏沉稳跳动的声音。
良久后,她闷声问:“怎么弄得?”
明明他回来时,只和他们说自己被铁锤砸断了根肋骨需要钢板固定。
她不知道,还有这样严重的外伤。
“刀伤,”邓砚尘缓缓开口,“蛮人的刀比我们的宽,重量也大,挨上一刀再好的盔甲也招架不住。”
未等许明舒开口,他淡然道:“小伤,再过几天就好了。”
许明舒皱眉:“这也叫小伤?若是留疤了怎么办?”
邓砚尘却笑了,将她搂的更紧,“除了生死,哪个不是小伤?”
“更何况这都是我战功的证明,就算留疤了日后梳洗时看见想起自己当年打了一场胜仗,也是一件开心事。”
窗外的光线被帷幔隔绝在外,许明舒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疤痕,心里五味杂陈。
“邓砚尘。”
她轻声唤他。
“我在。”
“若是有一天,你再努力都得不到战功,得不到封赏了怎么办?”
靖安侯府功高盖主,今后不论是谁当皇帝,都会有所忌惮。
朝中那些旧臣,无论是世家官员,还是清流一派,都不会允许靖安侯府一家独大,今后的日子只会更加艰难。
他娶了她,注定要踏上一条难行的路。
邓砚尘手掌贴在她脸颊,抬起她的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