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穿过他的胸膛,击碎心脏,年轻的身体在瞬间冷却。
尸体倒在地上,瞳孔逐渐涣散,其间还倒映着“另一个”眼神漠然的维序官。
这时,贺逐山好巧不巧地撬开了暗室大门。
屋里一片死寂。
三人保持着诡异的沉默。
浸泡在一地鲜血中的两具尸体死状狰狞,见之令人作呕,但对贺逐山来说,这些都比不上眼前“两个阿尔弗雷德”的事实令人震惊。
他在瞬间想明白今晚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尤利西斯两手插兜,抬脚踹开尸体,动作冷漠得像踢一只死在路边的狗。
“这很麻烦的,”他皱眉点评道,“为了这两个家伙,我要见很多人,写很多份报告,编很多个理由,圆很多个谎。这些事情会让我心情烦躁——而哥哥,你知道的,一旦我心情烦躁,我就不保证我会对你做出什么。”
“和他无关。”阿尔弗雷德挡下贺逐山。
尤利西斯顿顿,若有所思地瞟去一眼:“他?你们才认识第一天——第一个小时,你就开始维护他了?”
“我最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哥哥不应该乱跑,让我担心了一整个下午。”
“你担心什么?”阿尔弗雷德冷笑,“需要担心的人好像是我。”
“哥哥,你总是在给我惹麻烦。”尤利西斯置若罔闻,隔着一张书桌与阿尔弗雷德对视。
阿尔弗雷德没有说话,但贺逐山感到了他的紧张。
只见尤利西斯上前几步,将手慢慢搭在阿尔弗雷德的手上,一寸一寸,把他哥哥扣着相框的手指慢慢剥开——贺逐山终于看清,那是一张兄弟俩的合照。
阿尔弗雷德的身体像琴弦一样绷紧了。
那是防备、畏惧、愤怒,和作为弱者的无可奈何。
“你太不听话了。”尤利西斯垂眼看着,不由感叹道,同时点了点相片里阿尔弗雷德的脸。他摇头:“原来这段时间的乖顺都是你的伪装,你一直在等这个机会。是我大意了,我一整个下午都在反省——”
“哥哥,我必须收回给你的奖励。”
尤利西斯淡淡道:“比如你最想要的自由。”
*
贺逐山陪着特察员第一百八十遍回看监控录像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监控当然是伪造的,没人比贺逐山更清楚这一点。但这个世界的规则往往是,只要那些人想,他们就可以制造出一份又一份虚假的证据,把发生的所有坏事都甩到别人头上——
比如那个倒霉的军官,和比他更倒霉的下属。
“您是否遭到军官凯文和军士太和的挟持?”
“您是否在被挟持过程中遭到伤害?”
“请您再次确认罪犯五官特征。”
贺逐山在调查问卷上连续勾了几十上百个“是”,又在问询记录上签了成千上百个本人姓名。一连串确认确认确认,最终换来片刻清净。
工作人员安排他在走廊上等,这一次他要等谁,贺逐山心里已然有数。于是他乖乖地坐在那儿,直到斜阳晚照,铺盖满地的夕阳就像一条融融流动的金子河,阿尔文穿了件大衣,慢慢走到他面前。
“哟,”他说,“又见面了。”
“感觉像在警察局提小孩儿——”他点评道:“成天惹是生非屡教不改的叛逆期少年,因为打架斗殴被警察带走。警察勒令他写检讨,打电话叫家长来接人,然后我就来了——但其实您才应该是做家长的那个啊,只是您总长不大。您说对吧,老师——”
说着戳了戳贺逐山脸上的创可贴,被贺逐山“啪”地打开。
“走吧,”阿尔文很有分寸,总在矜贵高傲的暹罗猫即将炸毛前一秒收回狗爪,顺手呼噜呼噜对方下巴,“我都打点好了。您不会再被讯问,也不会受到任何监视。”
“阿尔弗雷德呢?”
“阿尔弗雷德是谁?”
“少来这套。”
“噢,他啊,”阿尔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