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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霓虹、摩托车,机械长刀和伊卡洛斯。鲜血再度染红衬衫,钢筋再度贯穿血肉。疼痛,只是永无止境的疼痛。

贺逐山在暴雨中无力地蹲下来,伸出手臂,试图将跌坐在血泊中央的阿尔文拥入怀抱。但他什么也摸不到,什么也抓不紧。他甚至不能替他擦去脸上的灰,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曾经的自己,看着Ghost再度将长刀捅入阿尔文肩头。

贺逐山从没觉得这么痛。

眼泪终于落下来,飞速坠落,阿尔文手指一动,仿佛感觉到了,试图将它接住。

可忒弥斯冷漠地说:“再一次。”

“再一次,杀了他。”

不……不要!贺逐山无助地喊。

他从没如此无助过,想抱紧阿尔文,把他藏在怀里,这样谁也不能将他带走,谁也不能再让他痛……可是没有用,没人听见他的恳求。阿尔文绝不拿起那把伊卡洛斯,只是站在原地,任凭狂风暴雨,决不肯向Ghost还手。

“他已经死了。为什么?”忒弥斯疑惑地问。

“杀死Ghost是终结循环的唯一方式。我有充足的耐心等你。”

雨下得那么大,雨丝那么紧、那么密,却冲不干地上滚滚流动的血。阿尔文被他杀死无数次,又无数次坚定地走向他。

为什么?贺逐山也问,为什么?

我只是一个幻象而已。

“别这样看我,”他忽然听见阿尔文说,话语里满是宠溺与无奈,“对我笑一笑吧,贺逐山,对我笑一笑。”

阿尔文只是想要一个笑。

贺逐山终于失控,泪水夺眶而出,融进冰冷的雨和滚烫的血里。他再无法抑制自己,身体颤抖,伸出手,用力扯动嘴角,想要憋出一个上扬的笑。

可连这丑陋的、疯子小丑一样的笑,阿尔文也看不到。

在贺逐山不知道的地方,他沉默地、心甘情愿地,为他死了无数次。

“这就是疼痛啊,你感受不到吗?”

扳机扣动,子弹飞射,阿尔文失衡倒在他面前,一地蜿蜒的刺目鲜红。

“不要,不要再重来了……”贺逐山颤声跪地,阿尔文仿佛若有所觉。

他缓缓伸手,将贺逐山搂进自己怀里,这一回,贺逐山感受到了阿尔文的呼吸,感受到了他滚烫的、快要消散的生命。贺逐山跪坐在雪地上,觉得阿尔文的力气那么大,紧紧抱着他,仿佛要将他揉进身体里。

可他最终放开他,安静地抹去他鼻尖上的雪花,明明眼底满是不舍,嘴上却逞强着说:“终结循环还有另外一种方式,忒弥斯。”

不……不!贺逐山意识到什么,猛然抬眼,想抓住他。

可是阿尔文的动作那么快,他笑着看着贺逐山的眼睛,在他的目光里,毫不犹豫地用伊卡洛斯指向自己——

——“砰砰”两声巨响,鲜血飞溅,贺逐山说:“你到底让不让我过?”

124年,他搂紧孱弱的、正在发高烧的阿尔文,拉低他的兜帽,带他穿过玄武跨海大桥。流浪杀手们靠在吉普车上交头接耳,最终悻悻吹声口哨,谁也不敢招惹。

因为这个少年同样有神挡杀神的决心。

壁炉前,那时的他将阿尔文搂在怀里,用老旧发霉的羊毛毯子把人裹紧。高烧使阿尔文神志不清,浑身酸痛,他在极度的恐慌和脆弱中抓住贺逐山的手,小心翼翼地蹭他:“别走……”

“别走,哥哥。”他近乎卑微地恳求道。

别走,别离开他。贺逐山想,不要走,他缺的不是药,也不是食物与水,而是你。他需要你,他只是需要你……

可你怎么这么残忍。

“别怕,我会回来。”少年拿起刀,坚决掰开阿尔文紧抓不放的手,哪怕那指节已因用力而泛红泛青,也像没看见似的冷酷地挣脱他。

一切记忆终于归位,贺逐山在这一瞬间泪流满面。

你不会再回来了。

你说谎。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