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贺逐山费力扒出身来时,周围已没有阿尔文的身影,或许是被拍到了别的地方——
一点鞋跟踩在地面的声音传来,贺逐山陡然抬眼,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黑暗中隐没而出:
他顿了顿,看到徐摧对他笑:“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说:
人死不能复生,冷静(。
62 伊甸(14)
◎彭罗斯阶梯。◎
徐摧有双极漂亮的眼睛, 温润灵动,像只麋鹿。他看人有魔力,叫人难能抽身,常常一眼就沦陷在他笑盈盈的柔软里。
贺逐山望着那熟悉的身影, 一时便出身须臾, 觉得一声哥哥已冲到嘴边, 但很快用力抿唇, 又将它咽回去。
那不是徐摧, 不是凤凰。
人死不能复生, “暗锋”将他拟得再逼真、再生动,也终究不会是他。
“徐摧”见他无动于衷,并不着急,只是缓缓上前, 弯腰欲将他扶起。然而在擦肩而过的瞬间, 脸色陡然狰狞,他拔出把匕首,朝人狠狠一刺。
贺逐山立刻滚地躲开。对方扑了个空, 起身却对贺逐山笑:“怎么不说话?”
贺逐山搭上腰间的枪:“变回去。”
那人说:“我偏不。”
“你舍得杀我吗?”他低头打量自己的胳膊、自己的腿, “我猜猜, 我大概已经死了。我是怎么死的?我死得惨吗?我是为你而死的吗?”
话音未落, 贺逐山暴起, 猛地扣动扳机,但那子弹却歪了, 紧贴着对方耳尖擦过去, 削断“徐摧”一缕柔软的发。
“啧啧, ”“徐摧”摇头, 同时不无遗憾地说:“打偏了。但你是Ghost啊, 枪法那么好,你怎么会打偏?”
他模拟出一种徐摧常有的神情:轻勾嘴角,带一点狡黠,带一点得意,简直像只狐狸,然后笑着下了结语:“你不敢杀我,Ghost,你不舍得杀我。”
他足下一点,忽踩着断壁残垣冲向前来。匕首的寒光在空中一闪,立刻直刺贺逐山颈下。贺逐山仰身避过,机械刀“咔”一声浮起,他反手抽刀,劈向那匕首,干脆利落,匕首立刻拦腰而断。
但他转向“徐摧”时,脖颈处的战斗服被划出条裂口,血珠滚落,衬得皮肤更加雪白。
他的动作到底慢了。
慢在他无法忘却那一晚的雪夜烈火。
贺逐山深吸口气,“徐摧”微微皱眉。他觉得似乎在对方眼底看见一闪而过的寒意,决绝得令他心下不安,但又好像只是错觉。
可下一秒,贺逐山轻轻合眼。他闭目握刀,极用力,苍白而骨节分明的手指上青筋突起,刀锋却直指向“徐摧”——
不看,不听,不想,不回忆,然后可以断念绝情。
“徐摧”勃然大怒:“你怎么敢!你怎么能不看我——我是因你而死,你对我难道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么!”
他再度闪身而来,指缝间弹出几根涂抹有高浓度神经毒素的钢针。贺逐山并未睁眼,只凭一双耳朵捕获风中的所有呼吸、所有动静。
CAT沉声:“来了!”
杀意逼近的瞬间,贺逐山猛然回身。他迎上掠至身后的“徐摧”,那人正从天花板上闪下袭来。
他后退一步,稳定下盘,然后长刀霍动,向上一撩一挑。伴着声清脆金鸣,四根针顿断成八截,掉在地上,五段流血不断的手指在旁抽搐。
十指连心,疼痛难忍,“徐摧”发出声嘶吼,但他顾不上疼,抱臂滚躲,堪堪避开贺逐山面无表情劈下的第二刀——那么准确,几乎是一种杀戮的本能。刀面擦着“徐摧”后背切过去,只差一寸就能要他性命。
但“徐摧”忽然不见了。
没有声音,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声。
贺逐山再次屏气凝神,想要从黑暗中揪出这个小丑。但忽然,一个湿漉漉、冷冰冰的长有枝叶的“手”抚上他右脸。
“逐山?”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