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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阿宁是遭人绑架而失踪,这个人绝不是从窗外进来。

贺逐山眯了眯眼,将目光投向屋内。

屋里有一张床,一张梳妆桌,一只单人小沙发,一个多功能茶几,一个人形衣帽架,还有两排大衣柜。床头有一只玻璃鱼缸,贺逐山敲了敲,那金鱼是假的,正在吐虚拟泡泡。

墙上则钉着些明星海报,大多是妆容前卫的女歌手,一本收纳册里,轻轻翻开,投影浮现而出,是几张大型虚拟共享线上演唱会的入场纪念票。

贺逐山凝视纪念票根若有所思,片刻后,绕至桌前。桌上的各色彩妆与护肤品琳琅满目,高矮成群地整齐排成数行。台灯上还挂着几只最新款头戴式耳机,灯下是几只会唱歌跳舞的微型投影手办,几份纪念款全景声线下特别发售版唱片——都是一碟难求的最新大爆款。

贺逐山蹲下身,在桌后发现了电源插口。

整整三排多头插口,足够同时给十数个电子产品充电。贺逐山义眼微投射出蓝光,便在插口附近扫描出多个重叠的指纹和划痕——阿宁没少插拔用电器。

“长官,三分钟到了。”那女孩探出个头,小心翼翼地提醒。

执行警/察在室内加装了警报系统,一旦有人闯入超过三分钟,就会自动拨通警局的报警电话。

但是没关系,智能虹膜已记录下一切,包括那些调查者没法在三分钟内立刻察觉不对的幽微细节——两人交换个眼神,并再次警告女孩不必多嘴,然后扬长而去,没有碰那两杯廉价咖啡。

下午,他们又前往城市中心广场,如法炮制,进入了另外一名失踪人员“崔”的家中。崔出手阔气,居住的独间公寓很大,有更专业的“公寓管家”专门负责看管,他们只得扮作有意租房的暴发户情侣,在中介的陪同下走走转转,离开时还收到对方悉心准备的一捧玫瑰,被祝愿“意笃情深、百年好合”。

“祝人活一百岁是诅咒吧,”贺逐山冷冷地说,“在提坦市,多活一天都算折磨。”

“起码意笃情深这件事没有说错。”

“……你该改改你这随时随地向我表白的陋习了。”

他们返回家中,立刻将智能虹膜收集的所有数据通过加密传输发给秦御,探长回了句收到,半小时后,贺逐山的通讯器上弹出一条从活动IP地址发来的垃圾广告。

“您的定制款性/爱空间VR已完成模拟配置!欢迎再次下单哦!本司诚提供各色情/趣项目体验,包括地铁车厢play,学校教室play,露天温泉play,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做’不到!”

阿尔文:“还有这种功能?”

贺逐山:“……”

秦御,你和你的技术警同事都应该去查查心理健康。

贺逐山黑着脸开始下载附件,等待解压时,阿尔文翻出两只VR模拟舱。

这款YE113型模拟舱是幻梦游戏公司三年前发布的一种非游戏用模拟舱产品。它的工作原理和外观与世面上绝大多数型号的幻梦游戏舱都类似:外部呈椭圆流线型,体积约莫只容一人身,内部则填满了某种特殊神经类软胶质体,将使用者完全包裹,并通过电极或接口与其大脑皮层神经系统活动相连。

YE113款式较老,没有配备脑机接口,而是通过多个浮动电极来捕捉使用者脑部的生物信号——但这正是贺逐山需要的,他绝不可能允许公司芯片直接与自己大脑相连,天知道那会导致什么严重的后果。

此时,他们将已转录好的全息VR数据导入模拟舱,加载完毕后,就可以全方位、全感官地体验已录制好的虚拟世界。这使两人得以不受时间限制地在案发地点尽可能寻找残余蛛丝马迹。

他们首先进入阿宁家中。

模拟舱中的阿宁卧室和白日所见完全一致,无论是化妆品的摆放、衣服的堆叠,还是木质地板上的灰尘与刮痕,甚至连窗外夜市场的嘈杂之声也活灵活现,一切生活气息都被计算成冰冷的数据,以程序运行的方式在两人脑内渲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