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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说?等你把自己玩死了再说吗?”达尼埃莱冷笑着反问,“贺逐山,你以为你有几条命——你以为自己是谁?”

贺逐山眼神像结了冰,挣开法官的手:“我很清楚我是谁,这一点我比你强,还轮不到你来对我指教。”

“哦,是吗?”达尼埃莱气得发笑,“我看不见得。你把自己当什么?人,还是机器?仿生人都会死,你也只是血肉之躯。”

贺逐山保持沉默,但对方不放过他:“你……你已经被仇恨吞噬了,但你从不承认。你从不原谅自己,不肯放过自己,你为什么就不能多——”

“我不想原谅自己,也不想放过自己,我有错吗?”贺逐山忽然打断,“我不能失败,因为总有人会为此付出代价……003因我而死,这就是事实。”

房间里陡然安静下来,只有两人无法压抑的喘息声。

达尼埃莱打破对峙:“我和阿尔弗雷德说的话,你一句都听进去。”

“我没必要听。”贺逐山冷冷反驳。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真死了,我怎么办……他怎么办?”

贺逐山一怔,喉结微动,下意识一般,他的目光再次扫向阿尔文。但这一回,他甚至不敢承受秩序官的眼神。

对方正静静靠在门框上,羊毛大衣勾勒出宽阔可靠的身型。但光打不亮他的眼底,他只是沉沉看着贺逐山。

贺逐山避开他:“……真有那一天,时间会抚平一切。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去做一个记忆清除。”

他话音未落,达尼埃莱已“啪”地摔门而出。那声音极响,好像恨不得仿生人立刻定位到自己的所在。

争吵来得快也去得快,房间里只剩下阿尔文与贺逐山。

他又看了秩序官一眼,“啧”声扭过头去。

贺逐山很少这么烦躁,他忽然说不出话。于是他在身上摸了片刻,没摸到火机:“……对门是凤凰房间。从左往右数第三个柜子里有火。”他背对着阿尔文吩咐。

阿尔文垂眼看他,到底起身离开,片刻后,又带着那枚打火机回来。

贺逐山伸手要接,秩序官却无视他那只苍白的、血管泛青的、布满针眼的手。他“啪”地打着火,掀起眼皮冷淡瞟了贺逐山一眼,贺逐山了然,只好照做,俯身凑过去,烟雾再度弥漫在二人之间。

其实他是个习惯被人点烟的家伙,从姿势就能看出来。毕竟他对外的身份是赛博病心理师,和徐摧一样,擅于周旋在非富即贵的任务目标身边。那样的Ghost令人着迷,带着点高高在上的游刃有余,又像猫一样轻佻,会眯起眼睛吐烟看人……

但此时,他凌厉的下颌线只展露着主人的脆弱和惶恐——

Ghost确实是个疯子,一贯行走在善与恶的边缘,心肠冷硬,下手无情。但他心里也有柔软,那柔软处私自藏了个人,藏了那个此时此刻,他不敢与之对视的人。

“十五分钟后我们就走,”贺逐山看着烟火,转开话题:“从北边突围,把沈琢弄醒——”

“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秩序官忽然打断他。

贺逐山皱眉,掸了掸烟灰:“达尼埃莱胡说八道,你不要——”

“看着我。”阿尔文低声道,“看着我,回答我。”

他的话很平静,却有一种无法反抗的威严与强势,简直像命令,贺逐山不得不看他。

秩序官那双漂亮的灰褐色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

“所以我早就告诉过你,”贺逐山闭眼,“别这样。我不是一个值得爱的人。”

“你会希望我爱上别人吗?爱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而不是你。”

就因为这一句话,贺逐山觉得心口刺痛。

他希望吗?当然不,他不仅不能接受,甚至连想象一下都做不到。

但他只是抽了抽鼻子,对阿尔文露出个飞快的笑:“随你。”

这是他第一次对阿尔文笑。

他抬腿就要走,逃离这个地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