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低高度就跳。我会跟着沈琢帮他拉绳——最好降落在码头附近,进入海峡,小野寺遥随时可以接应。”
但他正说着,余光忽看见不远处,已能窥见影子的跨海大桥上方,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虚拟投影。
那是水谷苍介,极其巨大,仿若神明。
他正笑着凝视飞机,慢慢抬臂,挥了挥手,像在和四人做道别。
作者有话说:
下章收本卷尾
65 伊甸(17)
◎“我永远爱你,直至我的灵魂消散。”◎
“您该准备撤离了。”
监测师瞟了面板一眼, 阿尔弗雷德的神经活动曲线已经超过警戒峰值。他不无担忧地望向营养舱,那位领袖眼已泛红,却仍不肯休息。
“还有多久?”他问。
“大概30分钟,整个亚特兰蒂斯就能完成撤退。各基地也在陆续脱离地下列车, 加速进入安全屋。”
“再试一次。”沉默片刻, 阿尔弗雷德说, 他的声音通过发生装置在室内低低回响, “再联络一次003, 无论是Ghost, 法官,黑客,谁都行,总之……”
“哥哥。”尤利西斯睁眼, “三天了, 他们的生还概率不会超过5%,数据都在你脑子里,你不可能算不出来。”
“数据不一定正确。”
“如果连数据, 连基本的运算、推理都不正确, 那还有什么是正确的?直觉吗?”尤利西斯说, 他勾了勾嘴角, 像在冷笑, “哥哥,你不能感情用事。”
阿尔弗雷德没有回答, 他对略显紧张的监测师露出个安抚的神色:“你先出去。引渡人会带我们走, 你不用担心。”
直到监测师离开, 庞大而寂静的玻璃罩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阿尔弗雷德垂眼:“尤利西斯……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他用一种复杂的目光凝视弟弟, 凝视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
但银发的少年只是顿了顿,然后露出个笑,眼底淡淡水光:“有啊,”他说:“有很多。”
“哥哥,你就心甘情愿像只羔羊一样,永远被豢养在这个营养舱里,永远不见天日,永远没有自由吗?”
“什么是自由?”阿尔弗雷德冷冷反问,“地上的人就自由吗?公司一手遮天,你的一言一行都在监控下无处可躲,那就是自由吗?那就是你要的吗,尤利西斯?”
“那就是我要的。”尤利西斯答,“我还记得小时候,和你偷偷溜出家门,在附近的公园草地上踢足球,你嘱咐我,千万小心,不要被那不勒斯发现了,但我还是被足球绊倒,摔破膝盖,流血不止。那不勒斯很生气,他帮我止血,把我们分开关禁闭,我们只好隔着一扇窗说悄悄话……但哥哥,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那就是我想要的。”
阿尔弗雷德沉默了。
半晌后,他低声答:“……我们在做的事,正是为了终有一天,更多的人会——”
“我不关心他们。”尤利西斯漠然打断,“我只关心我和你,哥哥。”
走廊里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工作人员们似乎在紧锣密鼓地准备撤退。但引渡人迟迟不来,他已经超时五分钟。远处忽传来某种浪潮般的鸣声,亚特兰蒂斯陷入震荡。
“……你做了什么,尤利西斯?”阿尔弗雷德不敢置信地望向弟弟,他知道引渡人多半不会来了。
“和我走吧,”尤利西斯只是笑,“只有我们两个,哥哥。我们一起,到新世界去。”
*
达尼埃莱的降落伞被居民楼楼顶的违建天台勾住了,他在空中蹬腿挣扎,贺逐山不得不把他揪下来。附近的仿生人立刻锁定到他们的热源活动,脚步整齐划一,跺在地上,仿佛千军万马同时向这里奔来。
一些帮派混混正在街道中飞驰,一边骂脏话,一边奋起反击,总之绝不肯向达文公司投降——两个枪/手被准确爆头,尸体斜飞出去,改装摩托躺在地上打转,贺逐山趁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