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山缄不作声,放开了阿尔文的手。于是阿尔文扭身过去,旋关了夜灯,背对着他说:“睡吧。”
屋里一片漆黑,两人之间相隔半米,好像一道天堑沟壑,但贺逐山分明听懂了他的回答。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这世上很多事都没有缘由。
生没有,死没有,相逢没有,分离没有……喜与爱也没有。
他忽转过身来,床板“吱呀”一响。黑暗中阿尔文的后背显得极宽阔,像能把他整个人拢起来遮风避雪。那之中有一颗过于炽热的心,烫得贺逐山不知所措。
他在黢黑中凝视阿尔文的背影,眼神那么锋锐,阿尔文当然知道。他便哄人似的问:“睡不着?”
贺逐山说:“你会走吗?”
他问得没头没尾,但阿尔文顿了顿:“不会。”
“多久?”
“永远。”
阿尔文翻过身,他望着贺逐山眼底。
贺逐山说:“墙冷,床硬,枕头软,睡不着。”
阿尔文叹了口气:“你要我抱你吗?”
然后他张开手,就像张开一个怀抱,一句话也不说,耐心地等。
乔伊率先挤进去,左扭右扭,得意洋洋地把自己盘在阿尔文臂弯里。
贺逐山凝视着猫,像在思考。
他最终很不地道地把猫拎起,自己朝阿尔文的方向一近,便那么将头靠在他臂上,微蜷着身体,睡在了阿尔文怀里。
仿佛那是世间最可靠的怀抱,是他唯一的避风港。
他团着猫,阿尔文环着他。阿尔文忍不伸手,在贺逐山颊上抹了一抹,不慎触到他蝶翼般的眼睫,但贺逐山没有躲。
空调制冷的“隆隆”声从未停歇,屋子里越来越冷。
软被下却是温热滚烫的——孤独的野兽相拥而眠。
作者有话说:
腻腻乎乎
39 双生(14)
◎几乎是在诱人上前禁锢他,打破他。◎
在一个人怀里醒来, 能听见心跳紧贴胸膛传来,一声又一声,震得寒山化雪。贺逐山便在睁眼时听到了阿尔文的心跳,嗅到了山与雪的味道, 清白遥远, 仿佛连呼吸都被他填满。
贺逐山微顿, 想要小心起身, 只稍稍动作, 下一秒就被揽得更紧。
那人多半早就醒了, 就等着在这里捉弄他。于是搂在腰间的手把他往身前一带,阿尔文说:“不再睡会儿?”
早晨人说话声线低,带点发烫的哑意,贺逐山还不清醒, 被他这么一灼, 下意识皱着眉“唔”了一声。
阿尔文看他迷糊地垂眼摇头,觉得贺逐山就像一只看似高冷,实际喜欢缠着主人翻肚皮的傲慢小猫。
猫用冷水洗了把脸, 柔软的神色立时消失。他又变作那副清孤疏离的样子, 冷冷淡淡, 拨通鲛的电话。鲛约他在鬼宿城中的俱乐部酒吧见面, 她会带来装备补给。
贺逐山穿上西服外套, 准备出门。
他将微型手/枪插入腰间时,不慎撩起衬衫露出一点腰身。
贺逐山皮肤尤其苍白发冷, 血管微青, 肌肉却削薄有力, 被黑色皮革腰带束缚, 几乎是在诱人上前禁锢他, 打破他,逼他毫无保留地展露出内里最真实的脆弱。
阿尔文不动声色拉低他的衬衫,手背却若有似无滑过他的腰窝。贺逐山顿了顿,既没有避开,也没有阻止阿尔文与他同去。
他只是顺手帮阿尔文拿起外衣,站在屋檐下耐心地等,如此自然,仿佛已将闯入者占为己有。
俱乐部酒吧里有许多独立包间,墙上贴满隔音棉,帮派、打手、买主和赏金猎人习惯在这里谈生意,安全放心。
鲛把武器袋甩在茶几上,拉开拉链让他们验货。
挨个退弹验匣时,贺逐山耳上的白玫瑰微微一摇。
贺逐山借故离开,在无人处打开了通讯器。小野寺遥正源源不断将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