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漫长而可怕的夜晚,她所能倚仗的,也只有那两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和顶着门的石头。”
“桌上、地上杯盘狼藉,还有一些散落的骨头,看起来这里在发生一桩命案的时候,女主人在招呼客人,至少三个客人。”
听完这样一段分析,陆小凤简直要给花满楼鼓掌了,就连小龙女也不禁露出佩服的神色来,陆小凤还在对她吹嘘:“我早说了,我这位朋友就和我一样聪明绝顶,平时眼睛看不见,都像是比别人多出一双眼睛似的,现在能看见了,简直又比别人多出来一双!你说你佩服不佩服?”
花满楼猜得全部正确。
接下来,陆小凤讲述了这个故事。
“这里的确是边关,饱经战火的边关,这里的女主人叫阿玲,原本是隔壁村子的,离沙场战阵更近一些,一到冬天,常有外族骑兵闯进去烧杀抢掠,阿玲的父母弟兄,姐妹都被外族骑兵杀死了,家也被烧成了一片白地,而那天她刚好偷跑出来跟一个少年见面,这才逃过一劫。”
“家人都没了,她也实在无处可去,是那个跟她偷偷约会的少年好心收留了她,两人也算青梅竹马,就这么成了夫妻。可怜他们成婚不到半年,少年就去投军了。”
“少年走之前信誓旦旦地跟阿玲保证:‘你等着我,我去战场上杀鞑子,多杀一些,给你父母家人报仇,也挣个功名回来,让你跟孩子过上好日子!’阿玲一直等着他,等了他整整九年,邻居亲朋都来劝她,说少年一定是死在外头了,他回不来了,你何苦守着他?孩子还小,你又青春年少的,这日子可怎么过下去啊?”
“阿玲不听,她一直等着,她相信他的丈夫绝不会骗她。杀鞑子,报仇,挣个功名回来,丈夫临走时说的话,是她在艰苦日子里唯一的念想了。”
陆小凤还没讲完,李莫愁却已在冷笑:“这世上的男人大多负心薄幸,那个男人定是飞黄腾达了,怎么会想起这破木屋里的妻儿?”
花满楼摇了摇头,他在看地上散落的,被灰土覆盖的骨头,勉强笑道:“她等回了他的丈夫,是不是?”
陆小凤点头。
“她的确等回了他的丈夫,却有些不敢认他了,因为在她的记忆中,自己的丈夫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虽然穷苦,却又一身血性,绝不是跟在三个鞑子身边的一条狗。”
“只能说时移世易,他们的国家打了败仗,皇帝老子被打怕了,不仅赔了钱,还割出去好大一块土地给外族,阿玲生活的镇子也在其中。”
“少年早已非昔日的少年了,他明明已经长成了青年模样,却弯下了挺直的脊背,剃了个外族的头,身上穿着羊皮褂子,对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点头哈腰,忽然撞见阿玲的时候,目光有些躲闪,却在下一刻呵斥她不知礼仪,见了军爷也不知道跪拜行礼,奉上酒肉。”
李莫愁又嗤笑两声:“像这样的狗男人还好意思要酒肉?他就应该剁碎了去喂狗,没得糟践了粮食。”
陆小凤的声音有些飘渺:“是啊,阿玲也是这么想的,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是她的丈夫,怎么会是她含辛茹苦,日夜苦思了九年的丈夫呢?”
听到这里,雷纯微微睁大了双眸:“莫非……她杀了他?可是……可这也并不能完全怪她的丈夫,大树从根子上就烂了,又怎么能责怪一片枯了的树叶呢?”
陆小凤道:“可惜啊……如果阿玲的亲人没有死在那些外族人的手里,如果他的丈夫骨头能硬一些,就算他一文不名的回来,他也还是她的丈夫。”
“只可惜没有如果,阿玲在酒菜中下了毒,亲手毒死了那三个颐指气使的军官,连同她等了九年的丈夫一起。”
花满楼长长叹了口气:“倒是个烈性女子,无论怎么说,她总算替她的家人报了仇,也算解开一个心结,再寻一个男人嫁了,也算终身有托。”
“可惜……”陆小凤的手抚上了那张桌子:“实在是可惜……”
雷纯道:“可惜?”
天下第七忽然从外面走进来,他一向沉默,却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