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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开,消散在遥远的天际,黑夜沉入这方天地。

此处已并非飞焱宗地界,雾里空寂,没有其他人的气息,林长辞猜每个人都被分到了这样的小天地里。

“三千世界,浮生渺渺,寻一尘埃而见通观,想必心有所惑。”

最初出现的布衣之人没有消散,看不清形容,听声音像是名年轻书生。

他悠悠开口,声音缥缈:“通观知世间万世,理当为阁下解惑,但鬼神之道不同,人魔之道亦相悖。阁下所问者,可在神、鬼、古、今、情、恨之中?”

他说这话的同时,背后浮起了成千上万面镜子,镜面璀璨耀眼,形状各不相同,皆映出了林长辞的面庞。

这些面庞有着不同的模样——刚出山的白衣剑客,初入宗的年轻气盛,开山多年的沉稳平静,竟还有断魂塔时的狼狈脆弱。

无数个林长辞与他对视,仿佛时间在此刻交汇,他们遇见了不同时候的自己。

林长辞微怔,往前走了几步,更清楚地看见有的镜中不止有他,还有一些相关之人。

他粗略一扫,竟然在某个破碎的镜中看到了温淮的身影。

那面镜子里没有他,只有温淮。

男人双眼猩红,脸上染血,冷淡地提着剑,有种疯狂到极致的压抑。注意到镜前出现的人,他冲着林长辞咧嘴笑了笑,伸出手,似乎想穿过镜子抚摸他,却发现触碰不到,脸色一凛,眼神骤然变得晦暗。

林长辞看得心中一跳,从未见过这个模样的温淮。

冷酷,疯狂,平静,不像温淮本人,更像魔修借了温淮的躯壳,隔着镜子看他,眸中是浓浓的兴味。

这是什么时候的温淮?

林长辞拧眉,正要细看,所有镜面却骤然一白,一片沉寂,什么都看不见了,包括温淮。

漫天镜光下,布衣书生静静凝望着他,像是等候他的选择。

林长辞问:“能再看一遍么?”

“阁下所问者,可在神、鬼、古、今、情、恨之中?”

布衣书生依旧重复这句话,他不是真正的人,只是一道神念,无法与林长辞交流。

无数片镜子映照着他,如同无数条前途未卜的路。

林长辞知道,自己应该选一面与现在有关的,或与幕后黑手有关的镜子,但思来想去,温淮冷厉疯狂的神情依旧在眼前挥之不去,叫他难以放心。

他沉默片刻,伸手触上那面菱花镜。

镜面冰凉,被林长辞点到的地方,赤红的涟漪扩散开来,恍若鲜血。

随着光芒大盛,青年清瘦的身形逐渐被吞没其中。

待他完全消失后,镜子翻转过来,背后刻着一个字——“情”。

“‘问情’之道么?”镜前,布衣之人轻声道:“祝阁下此路顺遂。”

……

天地改换颜色,林长辞一步踏入其中。

等再度能够视物时,他闻到一股浓烈的硫磺味和火焰烧灼的味道,睁开眼后,四下打量几眼。

他站在一片大火焚烧过的山谷中,枯焦的木头歪七八糟倒在路边,截断水流。干涸的溪道底下,连石头也是暗红色。

石间寸草不生,石头缝里有地上有蛇爬行过的痕迹。除此以外,还能找到些细碎的枯骨,多半是被蛇吃掉的鸟。

方圆百里听不到一丝活物的声响,林长辞用神识探查,没能找到其他人。

两边的山有无穷高似的,远远朝外延伸出去,看不到天空,山上垒着无数巨石。林长辞摸了摸袖间的暗飞声,选了个方向前进。

他走得不慢,但走了半晌,依然看不到出路,周围倒是渐渐多了些枯黄转青的草叶。如果没猜错,这应当是生长的灵草,能解这附近会出现的毒,但不能多食,否则会加重毒性。

此处灵气稀薄,稳妥起见,林长辞在舌下压了颗避毒丹,又摘了几片草叶放入袖中,吹起了暗飞声。

他吹了几下就继续往前,希望用神识探到其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