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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阴柔俊美,似笑非笑的眉眼里都是毒辣狠戾。

他就是那权倾朝野的东厂督公穆程,帝王穿龙袍,皇后着凤冠,而他满身白鹤,本朝人们最为信奉的仙运之鸟,被他穿在了身上,无人敢多言。

此人独断专横,为人狠辣,帝王之权全在他手里握着,朝臣生杀皆在他一话间。

太监当道,荒唐可笑,多少忠臣良将对其恨之入骨,欲诛之而后快,可是无一人能撼动他地位。

他的武功也极高,曾有人请江湖第一高手去刺杀他,不想他人都没起来,只是抬手之间,就已经把那高手击败。

他并非一件衣服穿八年,这白鹤是他身份的象征,他自是有很多。

而因为他穿白鹤,民间百姓们便不敢再用白鹤图纹做装饰,这镇子闭塞,贾大娘一辈子没出去过,估摸只知道龙袍凤冠,不知道鹤服,因此她看这白鹤没反应,但是……那些民间的布庄绣坊,是绝对不会做带有白鹤的衣服的。

这宣朝有白鹤衣的,只有他!

杜云期猛地起身。

督公穆程,七岁进宫,从小太监一路摸爬滚打,到只手遮天,用了十五年,当年杜云期见他时,他已握朝政两年余,那个时候,他当是二十有四。

如今八年已过,那么他现在的年龄是三十余二,与……这个人差不多是相符的。

杜云期恍如被锤子狠狠砸在脑袋上,头疼欲裂,身躯战栗,他生平第一次动心,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爱上一个男人,又好不容易甘愿当“嫁”的那一个。

可是这个人他是大奸臣。

他还是个……太监!

你是太监你娶什么娶!

就算你失忆了,你自己身上少一样东西你看不出来?

他好像突然失去了方向,惶然在院子里团团转,转了好几圈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也不一定啊对不对,没准他只是捡到了那太监的衣服呢,他的木哥温柔体贴,怎么可能是那个死太监呢。

他抚着心口定神,把这件衣服小心翼翼叠好,放回衣柜,然后坐在院子里,心惊胆战,感觉手脚也是冰凉的。

到中午,穆程回来,听到脚步声,院子里的人瞬间挺直了脊背。

“我回来了,饿了没?”穆程走到桌边,伸手在他额头上点了点,“我去做饭了。”

那寻常动作让杜云期又是一震,慢慢起身,跟着穆程走:“木哥,你今年多大?”

“三十二。”穆程道,虽然不知道原主身份,但这副身体的生理机能他还是知道的。

说完,看面前人脸色微变,他不由蹙眉:“怎么了?”

“没事。”杜云期吞了口吐沫,往后退。

穆程拉住他,把他牵到凳子上:“到底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太好看。”

被环在桌边,杜小将军惊惧:“没有啊。”

“我看得出来。”

“我是……因为有一点紧张,后天不是要上花轿吗。”杜云期压制着战栗,“哦,对了,木哥,我还是想教一下你武功,你跟我学学好不好?”

“这两天挺忙的,别耗费精力了。”穆程笑道,“额……其实我没跟你说,我会一点武力的。”

杜云期愕然僵住,连战栗也不会了。

“要不你先去睡一会儿吧,饭做好了我叫你。”穆程牵起他,被牵住的手掌心有汗,他狐疑地回头看了眼:“真的有这么紧张?”

“对,对啊,虽然是假扮,但我挺看重的。”小将军又吞吐沫。

穆程笑:“难道比你上阵杀敌还紧张?”

小将军笑笑没回话。

可不是么,他在跟一个大奸臣“谈婚论嫁”啊。

回到房间,如坐针毡的杜云期又开始团团转。

他走来走去,脑子里一片混沌,所有想到的对策都在涌上时被打消,原因只有一个,无论哪种办法,偷袭他,暗杀他什么的,他都不愿去想,乃至偷摸逃跑,他也不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