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蒲垫上,罚跪期间除了上厕所,不可以随意起来,手机不能带,书也不让看。
刚跪没多久,有吱呀的开门声,一回头,他不禁皱眉。
顾随流以一种极其欠揍的步伐走进来,离老远就发出嘲讽的笑:“哼哼,你不是跟我一样吗,照样被罚跪。”
他转回头,不理会。
来□□头打在棉花上,火气冒出来,捡起一根树枝:“你这姿势不对,得跪正,不许弯腰。”
说着话,那树枝靠近,眼一眯就要抽上顾从渊的背:“不标准,让我教教你……”
还未碰到跪坐之人,那树枝忽然被什么抽离,继而转向,啪一声朝他抽来。
顾随流慌乱后退,那树枝跟着他,不断抽打他,他捂着头满院子蹿,树枝像是被无形的手拿着,看不见摸不到,可被掌控着,一下一下打在他身上。
“有鬼,有鬼!”他惶然指着屋里的人,“你就是在养鬼。”
顾从渊看着坐在另一个蒲垫上的穆程,这个鬼在那树枝差点落到他背上时出现,手指一点,树枝扭转方向,他并没有自己上手去抽顾随流,似乎是不屑,只坐在这里,用手指控制树枝,追打的人鬼哭狼嚎。
一直打到顾随流跪地求饶,连呼再也不敢了,穆程抬手,树枝掉落。
顾从渊向外面的人说:“爸和二叔都看过了,我没养鬼,你质疑他们?”
“这你怎么解释?”顾随流气喘吁吁指着树枝。
“风吹的。”顾从渊淡定道。
“你……”院里的人脸通红,身上又钻心的疼,被打得不敢多言,惶恐地向四周看,一边看一边往外跑。
祠堂里恢复安静,顾从渊对旁边鬼道:“他可能还要去告状。”
“去呗,他们发现不了我。”穆程撑胳膊坐在铺垫上,“他们不相信,这位不还得挨训?”
顾从渊一笑,点了点头,又道:“谢谢你。”
然后不知道说什么了,挪逾一会儿,开口:“你回吧,到我房间休息,不用在这陪我。”
“好。”穆程起身。
“嗯,去吧。”
穆程点头,身形瞬间消失。
屋里的人垂了垂眸,轻声吐了口气。
又跪了会儿,看月亮升起,今天没吃晚饭,这会儿有点饿了,他回头自那空寂院落扫过。
好似传来一阵饭菜的香气,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而那香气越来越近,一个饭盒幽幽飘到眼前,在他面前打开盒盖时,那只鬼才现身,微浮嘴角:“饿了吗?”
顾从渊微怔,丝丝缕缕的惆怅瞬间消散:“你是去给我准备晚饭了?”
“嗯。”盒盖打开,一盆水煮肉片,麻辣鲜香扑面而来,再有辣子鸡,配上两个清淡小菜和一碗米酒汤圆。
他眼前一亮,抬手欲接筷子,又犹豫了一下,罚跪不能吃东西。
“没人发现。”穆程说。
“嗯……也是。”顾从渊点着头,拿过筷子,吃了一口,“特别好吃,都是……”话至嘴边又打住。
“是你喜欢吃的吗?”穆程笑。
“是,你怎么知道?”
“好歹在你身边有些时候了。”教授喜欢吃辣,他早就看出来了。
顾从渊眸中微闪,低头吃饭,而心絮忽起,浮浮荡荡。
月夜幽寂,小院安宁,穆程看他吃完饭,将饭盒收起:“我走了。”
跪坐的人想说什么,欲言又止,点头:“好,谢谢你。”
穆程一笑,身形再一次消失。
祠堂里的人轻声一叹,又有一点惆怅,有人……不,有鬼来陪了自己一会儿,这时候突然又是一个人,反倒是不能适应了。
他再回头看,见院子里有一片树叶飘飘转转。
一手接住了那树叶,刚刚离去的鬼竟是又出现了:“行了,饭盒收走,证据清除,接下来……我在这里陪你,直到天亮。”穆程浅笑走来。
说不上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