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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城众人应接不暇,狼狈应对,一时无法靠近皇帝。

穆程换了张弓,箭身飞出,刺入高墙,尾上带着锁链,他拉住锁链,纵身一跃,飞身上城楼,携住季庭书,风动美人白衣,两人旋转落定,袖刀一划,美人手上绑的绳索散开。

季庭书揉揉手腕,摸着穆程的脸,拂开他面上尘泥,惊骇的心在这一刻尘埃落定,纵然信他不会死,但此时仍百感交集,一阵阵后怕,心里战栗不已。

穆程按一按他的手,往前走,皇帝一手还钉在墙上,血顺着手臂留下,他脸上发白,惊惧看来人。

袖中弯刀抵在皇帝面前,穆程扬手,城下诸兵停止放箭,但皇帝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城楼众人无一敢动。

两方交战,此时又出奇的安静。

火光明灭不定,穆程看着他那流血的手臂:“不顾三军与百姓之命,枉为帝王,罪该万死。”

皇帝痛的说不出话,双唇哆嗦。

刀尖从他脖颈划过,划破肌肤,血滴滴落下,低沉的声音慢悠悠道:“那时马车出事,我坠悬崖,是你所为,虽我未死,但你杀心已昭,该死。”

穆程没在问,这语气是肯定。

皇帝眼里闪过骇然。

身边季庭书稍许疑惑,但很快想通:“是他?”

那马夫自尽时他曾有怀疑,但没有头绪,现下想来,如果是皇帝指使,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马夫在王府多年,兢兢业业,忠心不二,真要是锦王的人,不可能半点马脚都没有,唯一软肋,马夫之子在宫里当差,皇帝以子要挟,马夫方对车和马动了手脚。

之后皇帝为尽快结案,让其自尽,死无对证。

那时候穆程掉落悬崖,对皇帝有所怀疑,于是刻意躲过宫里派去寻人的侍卫,之后,在朝廷援兵中他见到了马夫之子,对方将实情吐露,证实他的怀疑。

皇帝对他的防备,不只是如今的功高盖主,其实从锦王被铲除就开始了。

也许是锦王临死前的话,说槐王是装疯卖傻,他放在了心上,也或许……是他不知什么时候起对季庭书留了意,无意识中看穆程有了敌意。

马车坠崖,皇帝没想让他二人活着,他那时还有伦常之束,皇叔的王妃,他只能看,不能碰,只道自己得不到那就谁也别好过,一起死吧,然而季庭书没死,反而槐王下落不明,这个时候,皇帝心生绮念,想来,也不一定得不到。

于是从朝堂,到私心,他都想要槐王再死一次。

可槐王今非昔比。

刀尖继续游走,划过之处,血肉皆破,穆程继续:“趁我出征,觊觎我的人,该死。”

刀尖停下,指腹一按,那尖利刺入肩膀,皇帝忍不住一声惨叫。

“但我今天不让你死,因为……”穆程缓笑道,“今天我洞房花烛,不见血腥。”

身边美人诧异抬眼,须臾后会意,轻轻打了一下他的手。

穆程顺势拉住他的手,起身自城楼俯瞰,夜风起,盔甲映照寒光。

皇帝都被伏了,所有将士投降,齐齐跪地,大开城门,迎槐王入城。

天微微亮,穆程骑马入城门,季庭书在他马背上,与他同乘一骑。

浩荡队伍入城,引得百姓推门看。

道路两旁都还挂着白幡,那是皇帝昭告天下槐王没了,百姓们挂的。

入目一片白,都为祭奠他,而他活着归来,打马从白幡旁经过。

百姓们愕然:“槐王没死?”

“没死!”

“太好了。”

人们欢呼,也有人尴尬地取白幡。

至宫门,入大殿,满朝文武垂首分列两旁,迎他入朝,看他衣摆一动,坐于龙椅之上。

朝堂变天已成定局,现在但凡不想被牵连九族之人,都不会跳出来反对。

穆程斜靠龙椅,手一点,身边部下将那皇帝所为一一细诉,众臣愕然。

“为保穆朝安稳,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