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屋子老弱残幼(2 / 3)

过重,又失血过多,就算他有其他想法,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其他事等身体养好了再说。

昨天被村民合伙抬回来后,家里又是一阵人仰马翻,愁云惨淡。

一整晚都是半醒半睡的,耳边时不时传来隐隐约约抽泣声,被灌了一碗又一碗苦不堪言的草药,如今嘴里,又干又苦。

刚穿好衣服,坐在床边,就见茅草门被掀开,阳光直射进来,刺眼夺目,整个屋子亮堂了瞬间,而后继续昏暗笼罩。

“爹爹——”

门口的昏暗处站着个不足四岁的小男孩,望向他的眼里全是惶恐不安,枯瘦的小脸上不见半点血色,破旧的棉袄下空荡荡的罩在骨瘦如柴的小身体上,如此不合时宜。

这是原主一路上,用血肉护着的双胞胎儿子大儿子,贺子文。

“嗯,子文来了,这是怎么了?”贺存看出了他的担忧与慌张,朝他招了招手。

等人抽泣着走近,贺存一把将人抱进怀里,大掌抚过他的小脑袋,轻轻安抚道:“爹爹没事,不哭了哈。”

贺子文没听他的,一双小手紧紧抓着他的前襟,埋在胸前,不管不顾地呜咽着,任由他怎么劝都劝不住,贺存正为难之际,又听到一个小脚步声急匆匆跑来。

砰的一声将门撞开,大声喊道:“哥哥?爹爹——爹爹醒了!”

见到贺存好好的坐在床边,小孩哇的哭出了声,像个小炮弹一样不管不顾地冲到他身前,一手抹着眼泪,一手往他身上爬,缓过神的贺子文见状,扭了扭身子,扒拉开弟弟的手,继续霸占着怀抱,这才收了哭泣。

贺子安抓了半晌,没爬上去,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看着他,委屈巴巴的。

贺存噙着笑,将人捞进怀里,笑着安慰道:“好了,小男子汉怎么哭天喊地的,我没事。”

“我才没有哭——”小儿子打着哭嗝,不服气道:“我就知道爹爹会醒,昨天哥哥哭了,我没哭,我还安慰哥哥了。”

“真的啊,我们子安真棒,是个小男子汉。”贺存夸奖道。

小孩听到这么直白的夸奖,瞬间红了脸,低着头不好意思了起来,这倒是有点新奇。

贺子文暗自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谁躲着在人后,哭成了狗,他才懒得拆穿弟弟。

正如此想着,头顶便传来熟悉的声音,“当然了,我们子文也很棒。”

闻言,贺子文红着耳朵,偏着头藏在一边闷声不吭,父子三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安抚好两小只的情绪,贺存才走到门外。

碧空如洗,天朗气清,远方的天地交接处,云海翻滚,霭雾缭绕。

高山水秀,层峦叠嶂,密林丛生,郁郁苍苍。

一眼望不到头的密林中,有层灰黑色雾气笼罩其间,致使整个山林更显阴森骇人。

这应该就是让无数人闻之色变的瘴气。毕竟当年苏轼、韩愈都拿这玩意儿没办法。

岭南多瘴气,古人解释不清它的成因,有迷信,便将它妖魔化。不管有没有病,是不是病,都将身上的一切异常归结于瘴气,长期以往,世人对岭南避之不及。

这一气体的产生,盖是因为岭南地广人稀,江河纵横,植被茂密,动物繁多,辅之以热带、亚热带气候,高温多雨,空气潮湿闷热,那些未经过处理的动植物尸体,进过高温发酵,便产生了所谓的瘴气。

这一气体不止是产生在林间,微生物齐聚的湖泊、水潭、烂水沟都是它滋生温床。

虽说他了解这东西,但依照古代的医疗水平,他还是为自己的小命担忧。

不过当他转身看到自己身后的茅草屋时,那些问题都变得无关紧要了。歪歪扭扭的茅草屋,屹然挺立在冷风中,未扎紧的茅草探出头随风晃动。

毫不怀疑,风大一点,就可以将其直接掀飞。岭南多雨,他真的一点都不想体验杜甫当年的“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

必须在这几天内将新房修好,这一屋子老弱残幼,本就长途跋涉、身体羸弱,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