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拨了拨垂落的发丝，冷声道：“记得将我那一份，一同归还回去。”

待萧仞离去后，谢怀送收回视线。

眼下仅有他们二人，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元溟都变了太多。

谢怀松只能没话找话：“你不与他同去？”

元溟站厌了，索性盘腿坐在树下，“他因仇恨入魔，乃至产生魔印，我又不是他，为何要求。”

他拔了根草，用指尖碾碎，夹着汁液的草屑被他随手拍落。

“他因魔气而走，我也因魔气而留。”

元溟看向后方，“你说是不是，云长老。”

“师傅？”谢怀松愕然回头，果然看到身后的树上绕满了红绳，金铃无风自动，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小谢。”云弈风语调散漫，挥挥衣袖，“辛苦啦，剩下的交给我。”

他跟摇着尾巴的狐狸似的，看着元溟，眯眼笑起来，“我对这一刻，可是期待已久了呢。”

“唰”的一下，又是一道黑影，石碑神气出场，尽管不是人形，却分明看出一股昂首挺胸之态。

“哦，还有这位。”

云弈风拍手称赞，给足了面子。

待谢怀松行礼离去，他才收起来玩笑之意。

“那么，我们便从魔气与魔界说起吧。”

玉宸仙君斩碎魔核与魔界形成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时间点。

众所周知，魔气侵蚀的步伐在最鼎盛的时期止住，玉宸仙君斩碎魔核后身陨，但魔界的形成的原因却无人知晓。

“暮夜河之所以能够拦截住魔气，是因为其中设置有阵法。”

而整个阵法，以一人为核心构建而成……

元溟将话停在这，便没有再去细说。

方濯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言，抿紧了唇。

他身具仙灵根与剑骨，两者虽罕见，却都无阻绝魔气之能，那便只剩一个答案。

体质。

曾经反复听到，却都迟迟未能得到的答案原来在此。

他从父亲那继承下来，可以隔绝魔气的体质，暮夜河阵法的另一重保障。

魔气一日不除，阵法总有失效的一日，人心难测，人心易测，届时会发生什么不难预测。

“所以前辈要去以身涉险？”

为他，也是为自己，方濯眼眸一暗。

“啧，不要丧着个脸。”元溟一拍他的脑袋，哭笑不得。

这般煽情，闹得好像他必死无疑似的。

虽然认真追究起来，也大差不差了。

他本不欲多言，想了想，还是在用手轻轻托起他的下巴，落了一吻，留下一颗定心丸，轻声道：“等此事了结，还有靠你来寻我。”

“记得，将我带回……”

他似是许诺，又似留下最后的遗语。

*

梦境本该在方濯拉开纱帘惊醒时就散开，能让他们亲亲热热，腻歪半天已是仁至义尽。

在一众妖泪花眼中便是如此。

谁能想到梦境制造者竟能被自己的梦境之景吓醒呢……

有贼心没贼胆，晦气！

好戏没看成的一众妖泪花表示蔑视。

妖泪花灵同样不满。

于是方濯从梦境中苏醒，就见到自己面前的妖泪花上，一名只要拇指大小，肌肤雪白，长相精致的小女孩气呼呼地瞪着他，一脸不满。”她是？”

“花灵。”元溟整了整倒下时被弄乱的衣襟，顺带发现唇上被方濯啃破皮的地方出了梦境后也随之消失，看小花灵的目光都友善了几分。

花灵可以算作天地灵物的一种，诞生之地不当要求灵气充沛，还需大片同种灵植聚集，才有极为微小的概率诞生。

花灵坐在花瓣上咻的一下滑出，被一只手稳稳接住，方濯低头问她，“这里是秘境核心？”

“肯定不是呀？”

花灵嘻嘻一笑，“此处只是秘境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