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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施玉儿的脑中一片晕眩,险些跌倒在地。

她的心中充斥着愧疚与自责,但是她知道,若是沈临川出去了,下一个没气的便会是他,下一个被张公子要求陪一个月的便是自己。

她拉着沈临川的手,带着他一步一步缓缓地往回走,他们的动作很轻,也很沉默。

一道孩童的啼哭响起,张公子的声音又传来,“哟,看不出生了孩子呀,看起来还没几个月,还在喂奶吧?”

剩下的话施玉儿不想听,但却如毒蛇一般往她的耳中钻来,“这就更好玩儿了,你的孩子命还要不要?还是个女娃,陪我么?不陪,你想想你的女儿会是什么下场。”

她将眼泪擦干,一步一步带着沈临川走出了巷子,出巷子后,她霎时间浑身失了力气瘫软在地。

“我们去找知府,知府会管么?”

她想,或许再快一些,那女人和孩子都会无事。

“知府府上离我们有半个时辰的路,”施玉儿将沈临川拉住,泪止不住地落下,“我们租马车去,你从前是知府府上的门客,他会管的对不对?”

沈临川将她脸颊上的泪擦掉,沉声道:“对,会管。”

他们话落,巷子里的婴儿哭声却越来越小,施玉儿往巷里看了一眼,看见女子如行尸走肉般跌跌撞撞抱着孩子跟在几人的身后。

她几乎是用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拉着沈临川跑出去,她管不了沈临川摔了几次,也无心顾及租马车要花多少银子,一路上催促着车夫再快一些,终于在半刻钟之后到了知府的衙邸。

沈临川的身上摔得全是泥和雪,他将一块紫檀木牌递给施玉儿,让她去找守门人,守门人拿着木牌进去后,她才宛如失神般坐在石阶之上不语。

沈临川站在她的身侧,亦是垂眸。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自私,”她的声音很闷,还带着方哭过不久的哽咽,“我不让你去救她。”

沈临川垂在袖间的指微缩了缩,然后轻启薄唇,淡声道:“你做的很好,是我不自量力,若是我贸然行动,只会连累你也跟着被牵连。”

他以为自己还是那个手握滔天大权的沈相,全然忘了自己如今只是一个眼盲的教书先生,还有一个娇弱的妻子要保护。

若是方才他真的贸然出去了,或许他也会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或许玉儿也会成为那男子的囊中之物。

“知府会管这件事吗?”施玉儿很害怕,会不会自己以后也会这样,“张家在当地很有权势……”

“他会管的,为官者为百姓计,”沈临川将她从台阶上拉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思,“若是连这点也做不到,那他也不必为父母官。”

“话也不能这么说……”

施玉儿的脑中有些钝,她全心只想着那个女子会不会出事,全然未发觉沈临川这话有没有不对的地方。

他一个教书先生,尽管从前为知府府上门客,但他哪里来的胆子敢如此口出狂言。

知府赶来时先是双手将那块木牌奉上,送到沈临川的手中,他的面上还有未消散的红痕,像是在书角上压出来的,应当正是在午睡,见到目标便赶过来了。

王碾见到施玉儿也在,连忙将腰板停止,然后将二人请进府中,客气问道:“不知二位前来是有何要事?”

施玉儿将方才在巷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与王碾说了,然后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与急切,问道:“知府大人,您会管这事儿的对吧。”

“管,自然要管,”王碾轻揩了揩额上的细汗,只觉得如临虎穴,为何偏生此事全让沈相与他夫人碰见,这个济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拢共只藏了这么些脏事儿,再有多的便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事,若是再有旁的事情发生,那他这个知府不做也罢,“本官自然会为那家人伸张正义,你们尽管放心。”

他口头应了下来,心中却是暗暗犯难,那张家又是一个如曹家般有背景的当地豪族,他一人势单力薄自然是不敢动张家的人,只能届时再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