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乾元殿养着,皇上对四皇子如何, 你在这儿伺候比我更清楚。”
曲姑入宫三十年, 非常明白宫中的人情冷暖, 有锦上添花, 自也有墙倒众人推,这些近身伺候的人,是能最深切感受到皇上态度的变化,但朱美人不是孤身一人,还有四皇子。
曲姑又说道:“圣心难测,尤其是咱们这位皇上,你我皆是东宫旧人,更该清楚这一点。”
“这是自然,”秦司设点点头,“姑姑放心,您交待的,我会及时禀告皇上。”
曲姑得了准话,作了辞,面色却是凝重,及至见到朱颜,才收敛起来,今日不是她第一次和旧日同僚打交道,以前无往不利,但刚刚秦司设突然和她说这番话,必定是近来发现皇上对朱美人的态度有变。
不然,不会贸然提醒她。
曲姑想提醒朱颜,又想到朱颜从勤政堂跑出来的样子,想到朱颜一直以来对皇上的态度,纵使她提醒也无用,朱颜肯定还是要去暴室狱,况且造化这种东西,谁又能说得清。
若按常理论,朱颜这种性子,在宫里绝活不到今日。
曲姑见朱颜身体虚弱得厉害,却不愿看太医,只在脖子上系了条藕粉色披帛,绕了四圈,方看不出痕迹,到底折回芙华宫,安排了顶软轿,才前往暴室狱。
暴室狱位于皇宫东北方向,还在东六宫之末景阳宫的东北面,不属于东六宫,与西边的北宫一样,独立成一个区。
宫里人对暴室狱避之如虎豹,轻易不愿踏入这片区域,以至于临近的景阳宫,常年空着,少有人愿意入住,渐渐成了单独审讯之地。
曲姑早打听到皇后这几日就驻扎在景阳宫,相比于陈道和杨新俩人,皇后算得上仁厚了,曲姑建议朱颜先去找皇后。
朱颜同意了,先去了景阳宫。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一照面,刘皇后连忙上前扶住行礼的朱颜。
“我想要见香草,求姐姐帮忙通融一番。”
刘皇后听了这话,立即面露难色,这几日,各宫都有查出嫌疑的宫人内侍,这些人里面,也有近身侍候的,然一旦被抓,其主子都避之不及,唯恐牵连自身,更别提跑到这儿来看人。
没有先例,她也不好开这个先例。
何况,重华宫的宫人芝玉勾结卫庶人,内外交接,串联消息,扰乱宫闱,香草在芝玉的供词中是有实证的,又是皇上钦定,昨日夜里,皇上让杨新把人送进暴室狱,可没打算让香草活。
进了暴室狱的人,鲜少有能活着出去的。
刘皇后也接到消息,知晓朱颜刚去了乾元殿见皇上,眼下来这儿的是朱颜本人,而不是御前的内侍来宣旨,正好证实朱颜为香草求情未果,刘皇后就更加不会答应。
“这个忙,本宫帮不了。”
刘皇后拒绝了,她从来不会违逆皇上的意思,却愿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看在俩人相交数年的份上,她压低声音道:“阿颜,我给香草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除了例行审讯外,我会暂时先保住她的性命,她最后能不能活下来,得看皇上的意思,但不能拖太久。”
“最迟不能过五月五。”刘皇后挑明道。
五月五,为端阳节。
昨儿夜里,皇上对她说了,这次阖宫大清查,凡有牵涉的宫人内侍,要全部在节前处理掉。
今日已是四月二十四。
离最后期限,还有十天。
朱颜听明白刘皇后的意思,不会让她见香草,只能帮忙多给她几天时间去向狗皇帝求情,想到狗皇帝,朱颜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先前勤政堂内的那幕荒唐,她出来后,沈才人立即进去了。
当时满心惧怕,此刻回想起来,却止不住犯恶心。
不能再想了。
“阿颜,怎么了?”
刘皇后见朱颜开始干呕,急忙问道,又连忙喊刘姑姑端杯水过来,亲自扶着朱颜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一脸狐疑,“你是不是有了?”
朱颜好不容易压下去恶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