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的新情人从巴黎跑来跟他大吵大闹,他嫌烦,一个人开车从北到南,在伦敦漫无目的转一圈,最后将车停到舅舅的餐厅门口。
他刚准备进去,便看到街角处的拐角有个小姑娘在哭。
黎靖炜仍然记得,那天,他看了她很久。
女孩儿蹲在那里的模样像极了小时候自己和姐姐身无分文地走在街上无家可归的样子。
当时姐姐背着他偷偷抹眼泪,他却无能为力,还只能告诉自己不能哭。
他几乎没有思考就朝那个女孩子走了过去。
后来他带她去舅舅的餐厅吃饭,她吃辣很厉害。
他才知道,原来,她是蓉城人。
偌大的餐厅,只有他们二人对坐。
这个女孩子边吃边盯着他的左手看,她以为自己是悄悄地,但其实非常明显。
饭后,她从包里翻出个袖扣递给他。
女孩脸上仍然挂着泪珠,但还是对着他挤出了笑容:“我叫Cecilia。”
黎靖炜只记得这件事发生在伦敦的秋天,具体是什么时候,后来他怎么送她回家的,他已完全记不清。
哦,还是个雨天,下着很大的雨,就像今晚一样。
当时他帮这个女孩是出于同情?是出于触景生情?还是什么?
他回答不了自己。
当然,他也记不清了。
应该只是举手之劳。
因为很长时间,他都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等他想去记起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黎靖炜看着窗外随风雨飘摇的树,叶子被打落在地上,香烟不知何时已经烧到尽头,烫到他的手。
他又点了一支,没抽,就是点着。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和Sandy那段形同虚设的婚姻就像那窗外的树。
在她倒下前,双方都尽量维持表面的平静,但他身边从来都不缺年轻漂亮的女人示好。
有娱乐圈的明星,有家世清白的名媛,只要他点个头,或给个暗示,自然有人主动送上门。
这些年里,偶尔遇到有点好感的,不是没试过找个不错的女人好好交往,但她们的感情或多或少掺杂着利益成分,往往几番简单接触后便失了兴致,还没正式开始便已结束。
他不喜欢在女人身上花费太多时间和精力。
甜言蜜语以及花样百出的惊喜,只会让他感到疲惫,还不如去打一场畅快淋漓的球。
可能跟自己年轻时的经历有关,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不是一两个女人所能给予的。
他不是不知道那些传闻,但对此他始终是不温不火的态度。
不严词辩解,也不摇头否认。
有些东西既然存在了,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不一定只有负面影响,在某种程度上也能带来不俗的经济效应。
他是一个生意人,商人最重利。
至于感情,不过是占据心底极小一角的闲时消遣。
黎靖炜明白,对Tracy,自己从来没有过男人对女人的心动。
尽管从一开始,他已经拿出一定认真的态度在尝试,尝试着用恋爱的方式接纳她自己的生活。
结果,效果甚微,但他却不得不继续坚持。
可是,欲取之,必先予之。
把利益、回报放第一位,从他懂事以来,他就始终这样做着。
直到唐绵一点一点地以她不知道的方式“走进”他的世界。
他很长时间都不明白唐绵对自己那种近乎虔诚的爱慕是从何而来。
这么多年过去,她看自己的眼神一如当初。
其实他对唐绵印象最深的是在香港街头碰见她那一回。
他当时送刚回港的Emily到养和医院看Sandy。
他没有上楼,而是坐在车里抽烟等女儿。
刚刚点上,便看见不远处的旧书店门口,有个不算陌生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