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台湾大陆隔海相望几十年,恰恰是因为它的存在,让我们的联系从未断过。当然,我最初有兴趣去了解是因为眷村实在出来了太多太多的人才,影响我们这一代、甚至更前一代的大陆人。八月我去台北参加研讨会,刚好周末有几个基金会在101附近举办眷村文化展,我有去看几次,办得挺好的。”
老一代的人正在逐渐凋零,对这几乎已经在被现代人慢慢遗忘的群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常常让唐绵流下眼泪。
可能是室内的灯光有些暖,让人不自觉地放松。
唐绵有感而发,话说到后半截,她的声音已经有些不自知的哽咽。
“台湾人说‘你们不是台湾人’,回来大陆,我们又被当作‘台湾人’。我们真是苦,两边都不是家……”
季老大概是有些醉了,又看到唐绵那个样子,情绪一下子就上来,激动得可以算是有些失态。
师母见状,站起来有些用力地拍拍季老的背,递了杯白水过去,语气佯装不快:“家不在这里,我问你,在哪儿?”
语句一来一往之间,发展成了这样,见到这样的局面,唐绵半垂着头,心里懊悔自己的多话。
这种场合,自己就不该如此激动,做一个安静的聆听者就很好。
何况,今晚还有黎靖炜在场,唐绵似乎更加应该收敛性子。
但自己刚刚的状态,几乎算是谁都没有顾及。
一想到这儿,刚刚那份懊恼又增添了几分。
黎靖炜的电话在这时声响,打破了这份原本的尴尬。
唐绵看着他站起身,准备走到客厅去接,路过她时,拍了拍她的肩膀,带着安抚。
季老喝了杯水,情绪平复不少,再开口已然让人觉得他没有丁点儿醉意,仿佛刚刚的失态只是唐绵的幻觉。
“没想过借这个主题写篇学术论文出来?这里面有太多内容可以深挖,可以拿出来仔细研究。”
“老师您就别打趣我了,我就随便说说,兴趣而已,谈不上专业研究的程度。”
唐绵真的是心生佩服,博导终究是博导,任何话题都可以绕回学术研究。
可见,自己在搞研究这条路上还有太长的路要走。
“兴趣就是最好的老师,这句话对得很嘛。你也不需要定多高的目标,在现在这种环境下,做这一类学术论文确实有难度。但你可以弄点简单通俗的东西给大家瞧瞧,从你的角度来看待这段历史,本身就是亮点了。再说,我们这种性质的学科,其实学到最后,都围绕一个字——‘史’。你看哪个大家最后不是‘治史’去了?中国人嘛,讲究这个!”
唐绵连连点头,算是先答应下来。
黎靖炜将电话挂断,从客厅那边走过来,这段不到十步的路程只开了小吊灯,洒到他的头顶,走过来,像是时空隧道。
他一直看向这边,看向……
眼神很深,像是有漩涡、有过往。
其实,唐绵看不太清眼神里的东西,她觉得有些陌生、有些说不明白。
可能是受感冒影响,她整个人云里雾里,只得埋头机械地吃着东西。
话题也就这样被唐绵的“半接招儿”而岔开,季老没再多说,而是和黎靖炜闲聊起公司管理的事情。
“阿炜啊,你也见到了,这小姑娘是我今年招的博士,人很优秀,有想法又机灵。之前在香港做过实务。你公司刚过来有什么需要跑腿的,她肯定搞得定。唐绵啊,没问题的吧?”
导师前半段还侧头在对黎靖炜讲话,后半句就点了自己的名。
唐绵夹菜的手一抖,抬头猝不及防地撞进他的眼睛。
“当然,季老,当然没问题。”
她扶了一下眼镜框,朝导师生硬地扯出一丝笑容。
像是看出了她的不自然,黎靖炜倾身帮老者再点上一支烟:“季叔,现在还在启动阶段,哪里有那么多需要帮忙的。况且,学生嘛,最紧要的还是多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