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要多老实巴交就有多老实巴交,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他就着她的话题,作随意状地接道:“是误会你那晚在兰桂坊喝醉酒?还是误会你存了别的心思?”
黎靖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身躯几乎互相贴着,他的呼吸若有若无地拂过她后颈。
尤其是他说的最后几个字,嗓音低沉喑哑,像在跟她耳鬓厮磨。
一瞬间,唐绵脑中闪过男人亲自己的画面,身体颤抖,她受不了这样的暧昧,更受不了男人用这样的声音来拨开她埋藏心底的秘密,她脑子一乱只得胡乱为自己辩解:“兰桂坊那次是我认错了人。”
霎那间,她感觉到气氛出现微妙变化。
黎靖炜走回到她跟前,他看着低眉乖顺样的唐绵,面不改色地道:“说说看,把我认作谁了。”
“……”唐绵抿嘴没吭声。
黎靖炜却像跟她耗上了,也不说话,就这样陪她在湖边站着。
一对天鹅从湖面悠然划过,像是好奇地看着这对沉默男女。
“哑巴了?”黎靖炜的嗓音醇厚有力。
唐绵手指抠着自己的衣袖,垂眼看着男人那双驼色休闲皮鞋,说:“没有。”
见他不说话,显然对自己的答案不满意,唐绵静默了会儿,低声道:“我那晚喝多了,对发生的事记得不太清楚,但我也知道,是黎生帮我解围救了我。事情过了这么久,一直都未有机会好好同黎生道谢,改日我作东,在蓉城请黎生吃饭。”
唐绵想起昨晚男人让自己当向导的事,在后面补充。
只不过,她是真的没想到兰桂坊那晚的事,会被黎靖炜这样毫无征兆地再次提起。
这毫无逻辑、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唐绵不想再继续,更不想在这里继续担惊受怕,见黎靖炜不置可否的样子,她不得不把话往开了讲。
做个深呼吸,女孩开口,声音维持着表面的冷静和客气。
“黎生,其实很多话我不讲您都好明白。在您面前我就是个小女孩,有什么心思根本瞒不住。但您也知,我就是个普通人,从来没有想过成为人物,我对自己很了解,我成不了那样的人。我认真读书、努力工作,无非只是想好好生活,我对自己的现状其实也很满意,并不想做什么改变。”
黎靖炜很明显不想跟她打官腔,他抽出插袋的手摸摸下巴,应该是烟瘾犯了。
唐绵看了面前没接话的男人,顿了一下再开口。
“那件事我太冲动了,没有考虑周到,我会想办法解决……”
黎靖炜被她给整笑了,开腔打断她:“解决?搭上你去解决?你应该比我清楚,刘总在整件事上扮演什么角色。”
唐绵一愣,像是被击中要害,她把头埋得更低,手指扣着衣袖,不停打转。
左手边不远就有草坪,外围叁叁两两的人说着笑经过,还有人好奇地往这边看。
黎靖炜双手仍然插在裤袋里,他稍稍往前,两人挨得近,他也不介意那些目光,自顾自地说:“把头抬起来。”
唐绵没有动,心里的委屈在一点点累积。
她再怎么镇定能说,也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
她做所有事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解决问题,而不是给别人制造麻烦。
想到自己站在这里的原因,想到刘女士瞒着自己安排相亲,唐绵心中有气有怨但又没有能力解决,她自己心里已经讴火得不行,而现在还站在路边被常年处于上位者状态的男人教育一通。
这种好心办坏事的委屈感,对自己过往能力的怀疑感,处于小女孩爱慕心态的自卑感,种种复杂心态揉杂一堆,唐绵一点儿都不好受。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起昨晚刘女士对自己的威胁和刚刚李刘二人的互动,最后脑中闪过这几次与黎靖炜相遇的情景以及他疲惫的神态,画面又定格在那里。
情绪就像潮水涌入,无法抵挡。
唐绵绷不住了,她眼圈泛热,眼中也升起了雾气。
黎靖炜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