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的变化,因为常年风吹日晒地做工而黝黑粗糙的皮肤像是被煮开了一般咕嘟咕嘟冒着泡,融化了一般慢慢化成了黑乎乎的黏液,四肢的轮廓也逐渐模糊起来,整个人像是都要化成一摊恶心的粘稠液体。
离他最近的是一个散修,见到这一幕也吓得不轻,眼见这团已经不成人形的东西不断往自己的方向移动,哆嗦着动用灵力往上面劈去,却只是让一滩液体散开又聚拢,没有任何作用。
而对着那东西看久了,竟也像是会受到影响,那修士的皮肤下面隐隐现出黑色的纹路,仿佛再过一会儿也会变得如那男人一般。
修士都是如此,更别说周围其他手无寸铁的百姓,一片惊慌之中,有凛冽鞭风猛地擦着众人面前扫过,那由人体化成的一滩液体被长鞭抽得往四处飞溅,又变成暗红的血液泼了周围人一身。
立马在人群中蔓延开来的血腥气让一些年龄小的孩子张嘴就要哭,却又被身旁的大人一把捂住嘴。
只见青年身上的一袭白袍已经被溅上的鲜血染红,就连白皙面容上也有溅上的暗红血液,而比血色更骇人的是那双猩红的眼眸,面无表情地拎着同样染血的长鞭立在那里时,身上的狠戾甚至要比刚才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化成了一滩粘液还要让人畏惧。
众人完全被青年的气势镇住了,大气也不敢出。
郁寂岷缓缓扫了鸦雀无声的人群一圈,像是这才从其他人的态度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慢半拍地意识到了脸上好像被溅上了什么,抬手一模,就摸到了满手的血。
他一垂眼,看到了自己还萦绕着淡淡黑雾的手,黑与红在上面交织成了不祥的色块,嗅着空气中那以往会令人感到厌恶的血腥味,内心却反常地一片冷漠,反而是那总被他压抑着的杀欲被此情此景勾得又开始冒头。
郁寂岷下意识地就往袖中的短刃摸去,指尖才触碰到冰冷的刀刃,倏然想起某人才说过不久的话,哪怕理智摇摇欲坠,那人清冷又有些强硬的话音却穿过了一片混乱的识海,让他强撑着把手从上面移开。
就在这时,郁寂岷感觉衣摆被人轻轻扯了一下。
没有一丝温度的视线垂下,就见一个才到他大腿高的小女孩举着条绣花手帕,用脆生生的童音对他道:“哥哥,你的脸都脏啦。”
对方身后还站着个妇人,看起来是她的母亲,看向他的眼神中也暗含担忧。
郁寂岷觉得这两人有些眼熟,可是现在一切落在他脑中都像蒙了层雾般,什么都想不起来,让他下意识地蹙起了眉,一手捂着脑袋往后退了几步。
他现在就像被劈成了两半,属于自己意识的那一半正挣扎着苏醒,而另一半像是感觉到了排斥,铺天盖地的阴冷怨念骤然在识海中炸开,叫嚣着要把他彻底拖入无止境的暴戾与杀欲之中。
“谢清寒……”郁寂岷的嘴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一手无意识地往身旁一抓,可是翻搅的各种怨念像是要把识海都挤爆了,极度的烦躁之下让他能勉强控制住自己就已经花光了所有的力气,根本做不到去找那人在哪。
他本以为会抓空,可是下一瞬就被顺势接进一个熟悉的怀中。
谢清寒根本不用他说,似乎就明白了对方想要做什么,身形一闪,直接带着徒弟消失在原处。
此时呼啸的海浪已经被结界挡在门外,不知有什么东西的上空又被郁寂岷用煞气遮盖了起来,只要不自己乱跑,暂时没什么危险。
于是那些百姓和散修仍然留在原地,只是看着两人消失的身影有些不安,担心那救了他们的青年是不是因此受了影响。
而此时的郁寂岷确实状态不是很好,被人带着出现在寺庙一个僻静的角落,感觉到身边一没有了那些可能被波及到的人,紧绷的神经便松了些许,浑浑噩噩中也没分清抱着自己的人是谁,在他反应过来前就已经反手一鞭子甩了出去。
谢清寒没想到这人突然发难,又怕真的动手会把人弄伤,只能侧身往旁边一避。
然而过了几招后,谢清寒却察觉出了几分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