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直直地看着他,语气有点不悦,“是谁说的?”
郁寂岷在这种目光下控制不住地微微移开视线,小声道:“就……他们都在这么说……尊上怎么就如此肯定?”
“我相信他。”
郁寂岷不知道的是,对方在方才就被问过一个几乎相同的问题。对着掌门的时候谢清寒拂袖而去,但对着他的时候,谢清寒却极为耐心地解释道:“我的徒弟,我最清楚,他绝不是这种人。”
谢清寒的话音里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味道,郁寂岷虽然非常不想承认,但听到这句话的刹那,心里还是控制不住地涌上几分迟来的委屈,酸酸涩涩的胀得难受。
足够了……既然在谢清寒的心中,他从未否认过自己是他的徒弟,就已经足够了。虽然自己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些,但与其闹到最后身份彻底暴露,被谢清寒发现自己竟对他怀着那么不堪的心思,不如就此打住,对两个人都好。
“玉佩找到了吗?”谢清寒突然问道。
“啊?”郁寂岷一愣,差点把自己的借口都给忘了,忙回过神,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找到了,原来被我顺手放进乾坤袋中,还以为不小心丢了,白忙活一场。”
谢清寒淡淡地嗯了一声。
“天寒,下次出来不要穿那么少。”谢清寒最终还是平淡地道,补上了他今日见到对方就想说的话。
他把手上提着的东西递给郁寂岷:“今日休沐,这个点膳堂已经关门了,我让他们随便做了一些。”
郁寂岷愣住,这才发现对方回来时手上还提着个食盒。
每逢休沐,明夷山的弟子们往往会选择下山去玩,所以膳堂关门也关得早,但厨子还是在里面的,若是剑尊进去要吃饭开个小灶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郁寂岷的脑子里不禁闪过谢清寒冷着一张脸要厨子做饭的画面,差点没直接笑出声。他极力憋了回去,但笑意还是爬上了眼角眉梢。
谢清寒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笑得眼眸都弯了的青年,却也像是被对方感染,眼里闪过几分浅淡笑意,冷硬的轮廓都显得柔和几分。
“谢谢尊上。”郁寂岷笑够了,眉眼弯弯地接过食盒,“那我先回去了。”
“嗯。”谢清寒颔首,提醒道,“十日后的拍卖会。”
郁寂岷应下,提着食盒脚步轻快地离开。
他回到弟子苑,把食盒放到桌案上,一直安安静静缠在他手腕上,尽职尽责给他当手镯的白墨随之动了动,又化成小白蛇的样子,滑到了桌案上。
因为郁寂岷在上无妄峰前封了他的五感,白墨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他跟着主人去无妄峰前还天色大亮,再出来时外边却已是暮色四合。
“好香!”白墨也就这时候才嗅觉灵敏得让人相信他是条蛇,非常敏锐地锁定了郁寂岷手边的食盒,兴奋地凑过去,顶开盖子看里面有什么。
“竟然有辣的!主人你真好,知道我中午还没吃,晚上回来特意给我带吃的。”白墨极其天真地被自己的脑补感动得一塌糊涂,尾巴灵活地卷起食盒里的碗碟,正准备开始开吃,旁边突然伸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把他无情地拎了起来放到一边。
“不许吃。”郁寂岷吝啬得不行,这可是谢清寒专门为他准备的晚饭,怎么能便宜了别人?
“为什么?!”白墨出离委屈,满是怨念地转头瞪了回去,但看着看着又咂摸出一点儿不对出来。
他家主人的眼神常年都是冷的,哪怕是在他面前笑起来,笑意也只是在眼眸里浮光掠影般一闪,很快又淹没在眼底的漠然中。
但现在不一样,自从郁寂岷在岐阴城睁开眼后,白墨是第一次见到那双漆黑眼眸里染上了温度,就像一尊精致冰冷的雕像被注入了灵魂,整个人都生动起来,哪怕如今顶着的相貌并不算出众,却莫名绽放出惹人注目的神采来。
看起来心情很好啊……
白墨在心里嘀咕,感觉能让他家主人露出这副模样的怕是只有无妄峰上的那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