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
“你一天往隔壁跑几趟,有没有跟他们说,让他们管好自己的鸡?”
这天又黑了,方谊一想到今早上那只挨千刀的鸡,心里就冒出一股无名火。
它要天天这么打鸣,她可能不出两天,人不缺觉猝死也要被气死了。
“呃……”
宋禧是真的没想到这茬,而且来来去去这几次,她也确实没见到鸡。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只每天凌晨准点打鸣,打完一轮又打一轮的“大祸害”——
应该就是宋富贵儿吧。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顶着她的姓,也算是她半个儿。
之前不知道的时候还可以私底下咒骂两句,但现在既然知道了,再骂,多少就有些不合适了。
“估计是听错了,说不定是别人家的鸡呢,毕竟这镇上养鸡也挺普遍的——”
方谊凑近她,盯着她的眼睛看,“要真是他的家呢,你帮不帮我?”
宋禧被她看得心虚,正想转开视线,但下一秒又被方谊拽了回来,一定要得到她的表态。
“帮,帮什么?”
“帮我剁了它!”
这不是单纯的杀鸡!
这是食子啊!
“可能真是我们听错了,这无缘无故去杀鸡也不太好啊……”
“我不冤枉每一只无辜的鸡——”
宋禧刚松了一口气,方谊紧接着又说道:
“但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只打鸣的公鸡!”
宋禧越是不松口表态,方谊就表现得越是愤慨激昂,她就喜欢看她纠结挣扎的小模样。
最后还是宋禧先撑不住,为了能早点回屋休息,她只能先点头答应了下来。
但意外的是,第二天鸡没有再叫。
刚开始宋禧还以为是自己没听到,或是说是不是因为有了心理准备之后,对打鸣声也有了更多的包容和理解,所以才会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结果起来后,发现方谊竟然也睡得很好,一觉醒来,天都已经大亮了。
鸡没叫,方谊心情也好了很多。
“你一会收拾收拾,不是下午还要去相亲吗?”
宋禧实在是不想去。
两个从来没见过面的陌生男女,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紧张又局促地介绍自己的家庭、生活和工作,然后话题再生硬地转到对方身上。
再聊聊对方的家庭、生活和工作。
一个小时下来,把双方的生活背景、学习经历都扒拉一遍之后,再尴尬地聊聊天气和桌上的饭菜。
这种模式的相亲,宋禧觉得,就算让她再吃一百顿饭,她可能也接受不了。
“师姐——”
方谊听都不听完,直接叫停她,“你叫我师祖都没用。”
“那你还比我大,你也没男朋友,你为什么自己不去相亲?”
“我随时都可以离开这里,你能离开吗?”
方谊一句话就把宋禧问熄了火。
她确实不能离开,也没打算离开。
“那我待着这里,也不一定非要找个人一起啊!”
宋禧还在继续挣扎,“我自己也可以,这两年我不是也好好过来了。”
方谊掰着手指头给她一件件数,“两年前刚来就水土不服拉肚子,自信自己身体好不吃药,结果拖到最后几乎拉虚脱……”
“大夏天不做防晒出门给人看病,最后病给人看好了,自己也中暑了……”
“一忙起来就忘记吃饭,饿了就随便吃点饼干方便面,三个月不到人都瘦脱了相,面黄肌瘦得像非洲的难民兄弟……”
方谊还要继续说,被宋禧赶紧拦住了,“我去我去!”
相亲哪有反复“鞭尸”苦!
相亲还有吃的还有喝的,还有人可以聊聊天,多好!
在方谊的心理和生理的双重胁迫下,宋禧终于脱下了已经穿了小半个冬天,宛如长在了她身上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