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燕奚两氏树大招风,族中结姻亲,还是避开官场为好。我与你成婚,乃下下之策。”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燕唐恍然大悟,绽开个笑。
他的笑容比喜果还要晃眼,奚静观瞧了眼他束发的玉冠,觉得上头都要开出花来。
何必如此兴高采烈,真是个难以捉摸的家伙。
“我与你成婚虽是亲上加亲、喜上加喜,可对奚氏来说,却是百害而无一益。对燕氏一族,也是同理。”
奚静观语重心长,道出了心中顾虑。
燕唐点头,不答反问道:“所以你是为燕奚两氏着想,才非要与我和离?”
他既已懂得其中利害,奚静观也不与他多费口舌。
“是。”
燕唐没回应,捏了颗桂圆,在桌子上转着玩儿。
他如此恬然,不知是真愚笨,还是假天真。
奚静观转念一想,又犯起了愁。
“不知元府现下是个什么景况。”
“元侨也是八抬大轿将许襄娶回家的,怕是不太好办。”
燕唐优哉游哉转着桂圆,仿佛此事与他无关。
奚静观灵光一闪,计上心头。
“其实除了和离,也不是没有别的路可走。”
燕唐倒了杯茶,正撇着茶沫儿,闻言两手一抖,“什么路?”
“换|妻。”
茶盏猛地一晃,洒出几滴落在燕唐的红袍上,洇开几团暗色的水花儿。
奚静观却没瞧见:“我在天亮之前赶回元府,将许襄换回来。”
“奚小娘子冰雪聪明,真是奇思妙想,妙计一条。”
燕唐拍了拍手。
此法确实不妙,奚静观却不死心,向他说出因由:
“和离一事可大可小,但锦汀溪人多口杂,若是闹出风雨来,恐生事端。我与许襄调换回来,既能让这件事返璞归真,又能免去蜚语流言,岂不美哉?”
燕唐会意,搁下茶盏,拍了拍身上的红袍。
“你……先好生歇息。”
他不应允。
奚静观毫不意外,毕竟夜半出逃风险太大,若是出了什么纰漏,可谓错上加错,覆水难收。
两相权衡,还是和离较为妥当。
奚静观两肩一塌,认了命:“明早我就不去敬茶了,你与我一起去府衙找礼官画押。”
燕唐皱眉与她对视:“非要明日不可?”
奚静观疑惑:“难得你明日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燕唐沉思片刻,“斗蛐蛐儿算不算?”
“……”
奚静观极力压下怒火,沉下声道:
“非要明日不可。”
燕唐“嗯”了声,老老实实道:
“听你的。”
应对之策拍了板,奚静观便觉一阵倦意涌来,她揉了揉眼皮,想与燕唐商议夜里如何歇息。
余光瞥见眼熟之物,让奚静观讶然不已,脱口便道:
“这是何物?”
燕唐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扬眉道:“奚府的小丫头送来的贺礼,你怎么会不认得?”
他的话勾来一段记忆,奚静观想起那日花藤架下作画,她确实是吩咐福官去备好贺礼送去燕府。
千算万算,没算到福官竟然挑了这把折扇。
奚静观心里有些不自在。
这柄折扇扇面上的春雀栖枝,还是她亲手画的。
她不由微恼,语气不善道:
“一柄破折扇,放在洞房做什么?”
“我睹物思人不行吗?”
燕唐走过去,面对着她将折扇拿在手里扇了扇风。
心头那把火烧得又旺了些,奚静观却没与他争吵。
她慢慢回过味来,燕府姓燕,东西摆在何处都与她无关,方才的质问并不占理。
可她到底被人从小捧到大,着实咽不下这口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