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念给您听?”
此言非同小可,京官做贼,贼作京官,他们身无长技,平庸又贪婪,能爬到这个位置,除了祖坟冒青烟,只剩买官一条路可走。
可走狗鼠辈焉能在锦绣大道上安于现状?他们贪心不足又爱作威作福,身上顶的罪名哪是一时半会儿能说得清的?
“你……”京官细想之下,哪能觉察不出燕唐此前一反常态的设宴,事出反常必有妖,情难自禁恨恨将两手捏成了拳,“是刘宴吃里扒外?”
燕唐有些不解:“怎么什么帽子都只往刘侍郎头上扣?”
京官头脑一转,只觉峰回路转,一口气又喘了上来。
“看来没了燕公,你们兄弟的确失了根骨。一个两个的,竟然冒失至此。本官问你,你一无要职,二无重权,‘祈安’二字不过空有名头,这些证据即使被你握在手里了,你又待如何?”
燕唐看向上座的燕庭,未及开口,一旁京官便冷笑连连:“你兄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才免去带罪之身,可没有这等滔天权势,胆敢染指刑狱中的案子。”
燕唐稍作停顿后,转口说:“看来各位很有自知之明,晓得身负累罪之人,不得染指森严刑狱。”
京官猛地一顿,他们的职务或多或少都与刑狱有所相干,若燕唐将他们的罪名落实,他们苦心多年的经营,势必付诸东流,方才一言,可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燕唐垂眼看了看将手中的罪状,“这些东西,放在我与兄长手中都无甚用处,可我想……”
他云淡风轻道:
“二姑母应当会让它们有用武之地的。”
京官脸色铁青,他口中的滔天权势,燕唐没有,燕庭没有,于燕元英而言,却是手到擒来,他方才的信誓旦旦,都化作了巴掌重重掴在了自己脸上。
另一侧的京官努力压下胸膛起伏,满是不甘地问:
“你想要什么?”
燕唐侧目而视:“京驿纵火案。”
京官似笑非笑:
“你在为燕佟之和戚颖鸣不平?”
燕唐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这是其一。”
京官自然接道:“还为了什么?”
燕唐动了动手腕:“为那个身首异处的流民讨回公道。”
京官势在必得而来,蹭了一鼻子灰、装了一肚子气回去。
燕庭送客归来,恰到好处的笑意倏然一收,也疑惑道:“这些罪状极难整理,你是使了什么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只搜集起来的?”
“什么本事?”燕唐将最上头的一张画押罪状摆到燕庭面前,“弄虚作假的本事。”
燕庭初时不解,可看燕唐的神色又不像在作弄他,便又耐心细观一二,旋即恍然大悟。
“你还真是剑走偏锋,官印也敢造假。”
燕唐道:“那日我邀这些老匹夫饮酒,得机瞧了一眼他的官印,若不是他粗心大意毫不设防,也不能让我与静观钻了空子。”
燕庭眉梢一动:“只看了他的?”
“对。只看了他的。”
燕唐将剩余的宣纸一并推过来,燕庭随意翻看两页,见宣纸上的黑字通篇胡编乱造,官印更是破绽百出草草了事,不禁道:“倘若他们再与你多说一句,你这饺子皮,就要露了馅了。”
燕唐点头,深以为然道:“所以我进来的时机尤为重要。”
燕庭笑他:“从小到大,你总能博得好运。”
燕唐道:“因为我信它,它就总是跟着我。”
洪福目送官轿离去,朝门口殷殷望着,终于盼来了燕唐的身影。
许是在外头太阳晒对了,肚子里的话都发了芽,一茬接着一茬,洪福今日的话尤其多。
他说来说去,又将话绕了回去。
“三郎君不是不饮酒?”
燕唐不成想他还念着这一茬,随口胡诌道:“那是我骗三娘子的。”
推辞酒宴的法子数不胜数,赴宴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