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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纨绔(重生) 秀生天 72781 字 1个月前

观被霞光迷了眼, 紧绷多日的心弦陡然一松,忽的便觉出一股疲惫来。

可惜此山少石, 她的视线绕了一圈儿,也没在绛山谷里寻出一块能供人歇脚的大石。

奚静观的病自冬月时就没再发作,这半年来养尊处优,身|子骨康健不少,奚世琼心血来潮时教她的几套剑法与武功招式, 她不会六分也会三分。

左右环顾的间隙,奚静观以手作扇,在颈侧轻轻扇了扇,目光触及至眼前一株花盛枝繁的梨花树上, 灵机一动,包袱一甩, 人就上了树。

这梨花树老得几近要成了精, 泥中树根不知延伸出几里, 轻盈的花瓣也落得静谧。

奚静观双臂环抱在胸前,一条腿悬在半空,只有间或飘落的花瓣为她遮下一道帘——她在锦汀溪中鲜少有如此行止无状之举,如今没了礼教束缚,她晃起脚来,有种猫儿偷腥般的愉悦。

圆日西斜,余晖大片大片的泼洒下来,为宛若覆雪的花海罩下金层。

奚静观眯眼赏了会儿远景,待倦意再度袭来时,便不再同自己较劲儿,合上双眸小憩起来。

纱裙好似烟云,袅袅的将奚静观裹作一团,巴掌大的脸被乌发隐约掩盖些许,花瓣挂在鬓角,也未有所觉。

灵光脱俗,是坠入凡尘的仙。

奚静观的好梦是被一阵马蹄惊醒的。

她睡得不安生,醒来时眉还是紧皱着的,垂眼向树下黑压压的一队人看去,心中的好奇顷刻间便盖过了怒气。

整支队伍都向外泛着冷气,奚静观冷不丁触上一个护卫的视线,杀气之重,让她不由自主地再度皱紧了眉。

她不动声色地将队伍打量片刻,见他们头上个个绑着小辫儿,穿衣打扮实在罕见,忖思须臾,料想这些人许是南邦入京上贡的。

他们个个孔武有力,衣衫甚至都裹不住精壮的胸膛,悍气十足,勒马在绛山谷中与奚静观沉默对望。

奚静观并不想与这些人打交道,她稍加思度,开口道:“诸位……”

“姑娘。”

梨花枝下方传来一道清冷声音。

奚静观不曾想枝头下方还有人,心中一惊,脸上却不露分毫。

那人与一众护卫截然不同,紫衣玉冠,周身矜贵,余下的半数青丝编作细细的辫儿垂在他胸前,黑眸尖脸,俊俏又雅致,生得分明与京州人一般无二,却又颇有异域风情。

他不过轻轻拽了下缰绳,身后的护卫便移开了视线。

年纪轻轻,威望倒是不小。

奚静观又看他一眼,在脑中不断搜刮着此人,奚世琼与萧巽与她讲过不少番邦的青年才俊,这号人物,却和谁都对不上号。

官仪任她打量,目光在奚静观颈上的金项圈儿停了一瞬,脸上露出一点笑意,问道:“姑娘要到哪里去?”

奚静观想不出他是谁,只得作罢,闻言眉梢轻挑,不答反问:“你要到哪里去?”

“是在下唐突了。”官仪也不恼怒,反倒含歉道:“在下要到京州去,不知姑娘……”

奚静观故作恍然大悟状,“哦,京州啊。”

官仪对上她的目光:“姑娘与我顺路?”

“不顺。”奚静观道。

官仪:“哦?”

他有些错愕,他身侧的护卫察言观色,语气不善地向奚静观道:“可这绛山只有一条山道,那路只通往京州。”

奚静观听他如此语调,方才被压下去的火气“腾”是一声又窜了起来:“谁说绛山只有山道可走?路都是人踩出来的,只要我想,这林中哪里不是路?”

那护卫高高在上惯了,几时被人落过面子,何况奚静观在他眼中还不过是个小姑娘,他横起双眉,还要再说,却被官仪冷冷瞥来的一个眼神打落了气性。

官仪抬眼:“姑娘还没告诉我,你要到哪里去?”

奚静观坐在枝头,半眼是华郁浓洁的梨花,半眼是山岚缭绕中朦胧的绛色云霞,她察觉官仪在打量自己的行头,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