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无甚动静,不免一阵失望。
她又前行半步,才压低了声音问道:“三郎君有何吩咐?”
燕唐也向次间望了一瞬,这才向她道:“你去找两个信得过的人,将松意堂的那个小婢子盯紧了,一时一刻也不能松懈。切记,此事万莫张扬。”
团圆稍经思索,领略了其中深意,“三郎君放心。”
见燕唐点头,她才躬身退了下去。
今晚当值的童儿躲在门外等了许久,小手扒着门框,探头探脑,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陪郎中去拿药的童儿终于回来了,唯恐再生事端,福官不敢懈怠,将新配的药仔仔细细翻了又翻,又与喜官亲自将药煎了,才强打着精神将药送进了次间。
府外悠长的梆子响过三声,高高一句“平安无事”掠过红砖黛瓦,飘进了兰芳榭里。
守夜的两个童儿在外间睡得正是香甜,被打更一惊,无意识呓语两声,转瞬又没了声响。
血丝漫上了眼,燕唐换了条胳膊撑住脸,握住奚静观的手守在床边,仍在静静出神。
燕府的几位郎中个个德高望重,医术自是高明,那药入口不过一二时辰,便渐渐起了功效。
奚静观睁眼醒来,入目即是他这幅有点呆的忧虑模样。
纵使是浑身无力,她也忍不住道:“难得见你愁上眉头。”
燕唐一个激灵回过了神,眼中浑是不敢置信,转而又化为难言之喜,指腹轻柔地摩挲着奚静观的手背,托着下巴道:“你若再不醒,我可就要设法入你梦中了。”
“你的仙法怎么总是如此不正经。”
他曾大言不惭地说过自己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奚静观回想起当日情形,脸上慢慢浮现出一点笑意。
燕唐裹着奚静观的手,蹭了蹭自己的侧脸。
“怎么就这样委屈?”奚静观任他去蹭,好笑道,“天灯放了吗?”
“放了。”燕唐应罢,又此地无银三百两道:“我可捂住了眼,没去偷看你写的什么。”
奚静观嗤笑一声,拆穿道:“你莫胡扯,我一晕倒,你定是急得就往兰芳榭跑,放天灯哪里会有你的事?你又没生出一双千里眼,自然看不到我写了什么。”
“我是没生出一双千里眼,奚小娘子却生了一张巧嘴。”
燕唐听奚静观喉间喑哑,走到桌边触了下青釉茶壶,撩开纱帘唤醒了守夜的两个童儿。
“去提壶热水来,莫要放茶。”
这端化悲为喜,却说适才出了兰芳榭的戚颖,倒是疑云遮满头。
戚颖与邢媛在岔道儿分别后,实在憋不住满腹疑惑,一径道:
“嫂嫂这不让唐儿管,那也不让唐儿管,哪家不是望子成龙?她却偏不走寻常路,生怕别人知晓自家孩子多聪慧机敏似的。如此藏拙,真不知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戚颖身边的嬷嬷是她打京州挑来的忠仆,闻言答道:“哪有什么藏拙不藏拙?三郎君志不在此。不过庭郎君倒是个靠得住的,不过婵夫人放着嫡子不管不顾,反倒要扶持一个庶子上位,确实令人摸不着头脑。”
这嬷嬷有千百个好,可惜嘴上总没个遮拦,戚颖无声瞪她一眼,不悦道:“庶子也是你能叫的?”
嬷嬷忙低了头,将话儿就此引开,明里暗里将元婵夸耀一番。
“婵夫人身边的几位嬷嬷,都是她亲自□□出来的,各有各的手段,任凭哪一个出马,都能将下毒一事给了结了。芝麻大小一件事,还难不倒婵夫人。”
戚颖在心里暗笑这嬷嬷蠢笨,哼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嫂嫂信得过的几位嬷嬷而今都被困在元府出不来呢,泥坑里走一遭,沾了两腿泥,怕是没有空闲处理这些个琐事。”
下人与戚颖说话,向来是一句一坑,明夸不是,暗讽也不是。
嬷嬷识趣的住了声。
她不说话了,戚颖却反问道:“元氏现下是个什么境况?”
嬷嬷恨不得咬烂舌头根儿装哑巴,揣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