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7 于之闻(2 / 3)

“缘来便聚,缘去便散。”

奚静观将调羹放在青花瓷碗里,又拿干净的帕子抿了抿唇角,才道,“这天底下,哪有什么情分能长久呢?”

燕唐却是不依,满心的风月就要诉诸于口,奚静观却忽然拐了话锋,道:“他尊我一声师父是敬我,也是有求于我。至于师徒之间的情谊,有也似无。”

燕唐抓住了一点,古怪道:“如此说来,你没教他什么。”

奚静观冲他绽开笑靥,含糊说:“教了的。”

“教了什么?”

燕唐一边追问,一边情不自禁向前靠了点。

奚静观笑着与他四两拨千斤,“若你我缘分未尽,到时你自会知晓。”

燕唐的神色中藏着点不为人知的失望,脸上却笑意不减,揶揄道:“奚小娘子学坏了,也会挂着葫芦卖药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奚静观勾了一段胸前的发丝,缠在葱指上绕了两圈儿。

燕唐默默的用余光盯着那根手指瞥了瞥,与奚静观耍嘴道:“那你跟我学了这些,岂不也应当唤我一声师父?”

奚静观思及不久前嬷嬷送来的燕氏家规,堵他道:“燕氏子弟,食不言。”

燕府的童儿将长颈瓶儿里的花枝修了一修,福官端着那碗一日一服用的黑乎乎的汤药入得门来。

燕唐虽是闻不得苦味儿,对这碗奇药却渐渐习以为常起来。

他一指小桌前,向奚静观道:“桌上有蜜饯,若你受不住,能压一压苦。”

这话倒被燕唐歪打正着说对了,奚静观吃了十余年的药,依旧最是吃不得苦。

一碗下肚,仿佛舌根都失了知觉。

奚静观皱了好一会儿眉,嚼了三两蜜饯也无甚用处。

燕唐搜肠刮肚,正要想个法子逗她开心,门外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福官撩起帘子张眼一望,自廊下匆匆跑来的人,可不正是喜官?

见喜官身后还跟着个童儿,福官定睛细瞧后,脸上也不禁笑开了花,回头对奚静观道:“小娘子,奚府来人了。”

奚静观的眉头倏然间便舒展开来,忘了那药的苦,兴高采烈道:“快请进来。”

这个时辰了,奚氏还派童儿冒雨前来,燕唐略吃了一惊,恐有要事,也跟着端正了神色。

喜官在门外为童儿掸了掸衣衫,快步进来行了一礼,那童儿跟着上前一步,拜倒在地,向奚静观与燕唐一一问安。

福官忙去搀扶,见状,奚静观问道:“府上可是出了要紧的事,才让你这个时辰过来?”

童儿摇摇脑袋,自怀中掏出一纸书信来,恭恭敬敬应答:“府上一切安好,只是今日夫人发现大郎留了封信给娘子,怕大郎有要事相交,实在不敢耽搁,就命我前来送信了。”

奚静观微讶,没想到阿兄匆匆归京,竟还会留信。

童儿说完,歪着脑袋向燕唐看了一眼,打量过后,他又透过纱帐望了望拨步床。

燕唐本是一片从容,跟着他的视线一巡,虽不懂其中意味,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福官将童儿手里的信接过,双手呈给了奚静观。

奚静观启开封泥,将信上下一扫,翻了个面,也只见了一句话:

“万莫入京,切记切记。”

不要入京?

奚静观一头雾水。

福官与喜官察言观色,俱是缄默不言。

童儿立在原地,垂着眼皮,也不多问。

燕唐离得近些,眼一瞥,就将那行小字看得分明。

他暗暗生疑,心思千回百转,也没找到一丝头绪。

奚静观懵愣过后,心头就浮现出了一个人名儿。

“官仪。”

燕唐没听清楚,温声说:“什么?”

奚静观摆了摆手,将信纸沿折痕折了起来,攥在手中,对喜官吩咐道:“喜官,将小童儿带到厢房里歇息吧,眼下更深雨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