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笑。
“我哪比得上她?”
燕唐不能饮酒,奚暄斟了盏茶,朝他敬了一杯。
奚世琼将他们的其乐融融瞧在眼里,脸色又黑了三分。
湛湛晴空无云,阳光照得万物都暖融融的。
燕府,兰芳榭。
长廊之下,燕唐正在耐心低头,向奚静观传授看鸟之道。
福官与元宵分别拿了纸笔来记,喜官不知跑出去找谁玩乐去了。
忽有童儿一路小跑而来,急急跨进院门,拭去额上的汗珠儿,拱手道:
“三郎,几位郎君娘子,一同自京归来了。”
燕唐回转过身,扬起颈儿望望天,对奚静观道:“你瞧,燕府的热闹,这不就找上门来了?”
燕府门前聚了宝马香车,华盖掩映,车前的童儿个顶个的机灵。
偶有稚子途径此地,探头探脑道:“燕家来了贵人?”
“什么贵人?”妇人将他抱在怀里,拍了拍他的脑袋,低声道:“燕府的人就是贵人。”
松意堂外,风尘仆仆的“贵人们”来不及歇息,一齐前来拜见老太君。
最前头的男子峨冠博带,笑面令人如沐春风,正是燕唐之父燕修之。
燕修之南侧的男子青衫长立,是燕唐的长兄燕庭,并肩而立的是其发妻,姓宣名玟。
燕庭身后便是燕文姬的双亲,燕席与邢媛。
燕佟之与戚颖携手而来,二人身后跟着个小郎君,红衣金冠,背上负着把长弓,名唤燕序,与奚昭年岁相仿,还未取表字。
燕老太君身旁立了位小娘子,头簪一对蝶簪,面若桃腮,乃燕虚静最小的女儿燕元晨。
她今年廿岁又四,还未出阁,是燕唐的小姑。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男子,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身挂佛珠,头有木钗,目含悲悯。
奚静观辨认许久,却不认得此人。
燕唐站在她身侧,向堂前看了眼,压下嗓音道:
“石夙引。”
奚静观恍然大悟,原来是燕老太君的外孙。
燕老太君是六个儿女的嫡母,除去故去的长女燕元贞与老三燕倾之,只有石夙引之母燕元英没来。
一行人按照长幼之序一一拜过燕老太君,将老人家哄得满脸堆笑。
儿孙绕膝,燕老太君的精神顿时大好。
她招招手,将燕序唤到跟前。
燕序生来便讨人欢喜,跪地道:“祖母。”
“序儿都长这么大了。”
燕老太君慨然而叹,不禁热泪盈眶。
宝珍婆婆慌忙帮她拭去泪花,说:
“还差一个四娘子,便都到齐了。”
燕老太君将脸一板,“大好的日子,莫要提这不孝之女。”
宝珍叹口气,心道这又是何苦。
陶融站在燕老太君身侧,手里的小羽毛扇很是惹眼,正与燕元晨说着话,目光向石夙引一瞥,走过去关切道:“夙引近来可好?”
石夙引淡笑:“一切安好。”
喜官悄悄撞了撞福官的肩,小声说:“这石郎君背后,好像有佛光。”
福官没忍住,笑出了声。
乳母将燕文姬放到邢媛怀里,孰料她却将腰一扭,指了指奚静观,不满着:“要三婶儿抱。”
“这孩子,怎么如此不听话?”
乳母听了,忙低下头来,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邢媛只是随口轻斥,倒也不是真恼。
奚静观温柔文静,她一见到,心下也不由生出几分亲近,何况是这么个孩子。
燕席看着面露难色的妻子,笑得下巴上的青胡茬抖来抖去,对她道:
“如此也好,你借着文姬,多与兰芳榭走动走动。”
邢媛为燕文姬理了理衣领,斜他一眼,道:“还用你说。”
许是站得久了,奚静观有些头晕。
喜官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