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将正用巾帕擦手的她拉至身前,“你为什么净手?”
宋楚灵又好气又好笑地朝他道:“你擦浴时不会洗手么?”
李砚又是心口一堵, 被宋楚灵噎的说不出话来,片刻后才没好气地嘟囔道:“那也不至于洗这般仔细。”
宋楚灵却是满意地望着自己白净的小手,故意将拉长语调,含着深意道:“洗干净才香啊,难道你不觉得么?”
李砚眸光也不由再度看向那娇软无骨的手指,脑中不由回想起方才临走前的那个场景。
他咽了口唾沫,匆忙移开视线,将宋楚灵松开,“把东西给我。”
宋楚灵一脸诧异,“什么东西?”
见她一点也没想起来,李砚又拉下脸道:“香囊。”
李砚的香囊早些天就已经绣好了,只是他一直未曾露面,她就将香囊收了起来,时日一久,便有些淡忘了。
宋楚灵从柜中将香囊取出,递到李砚面前。
这是一个银灰色的香囊,上面用金线勾勒着一个虎不似虎,猫不似猫的怪异图形。
望着这个猫虎不清的东西,李砚剑眉越蹙越深。
见他如此神情,宋楚灵又是无奈地朝他撇了下唇角,“我已经尽力了,若不喜欢,那我丢了便是。”说着,她便要将手中香囊朝桌旁的竹篓中丢。
“别丢!”李砚连忙出声将她拦住。
也罢,不论是猫还是虎,也比那日他与李研在前厅时,李研腰上的那个香囊的图形复杂,这不正好说明,她待他更加费心思。
想到这儿,李砚莫名气顺了,可一开口,语气还是十分生硬,“系上。”
这已经是宋楚灵第三次给男子系香囊了,她撩开李砚外衫,也不等李砚开口,直接就将香囊系在最显眼的地方。
这个举动李砚很满意,因为在他眼中,宋楚灵这样做有几分在宣示主权的意思。
然这份满意也只在心里停留了一瞬,他便又想起一事来,“连修那香囊可是出自你手?”
宋楚灵似是轻笑了一下,道:“我要有那个手艺,还不绣个最美的讨好王爷?”
“这倒是。”李砚下意识点头应道,可转念又想起了什么,那气瞬间又给堵上了,“晋王知道你的事么?”
宋楚灵道:“不知。”
李砚又问:“连修呢?”
宋楚灵道:“不全知。”
李砚再问:“那与我相比,他知道的多还是少?”
“你与他不同。”宋楚灵已将香囊系好,她直起身望向他,许久后才缓缓出声,“连修所知道的,皆是我想让他知道的,可有些事,我若不想让他知道,可能他永远也无法知道。”
因为连修从来不会像他或是像李研那样,将她反复盘问,他从来只是做聆听者,等她开口告诉他。
李砚并不知晓这些,骤然听宋楚灵这样说,还以为宋楚灵只是单纯的在利用连修,根本未曾与他交过底。
想到这儿,他又莫名生出几分得意。
“那我的确与他不同,”李砚垂眸望着身前那不算太精致的香囊,弯唇道,“你的事,我定会全部查清楚。”
这一次李砚走后,宋楚灵没着急去擦身,她硬是又等了许久,见院内彻底没了动静,这才来到桶旁,她用手试了一下温度,果然是已经彻底冷下来了。
这个时辰她没法去打热水,要是今日还想擦身,就只能用面前的冷水。
宋楚灵不喜欢夏日里的黏腻,再加上明日一早要赶路,她会与李研同乘一辆马车,在那狭小的空间里待上几乎整个白日,身上难免又要生出一层汗来。
宋楚灵没有办法,只能用冷水将就一下了。
结果她正要宽衣,门外突然又传来几声响动,紧接着又是一声不重不轻的叩门声。
这动静不似李砚。
宋楚灵警惕地来到门后,通过门缝朝外看去,门外空无一人,只那地上搁着两桶水。
是温热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