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筛,里面铺着梅花花瓣,趁这几日阳光好,已经晒干了。
河长明取出一个绣着星月的荷包,用花瓣将它塞满。
谢逸追着他来来去去:“我说真的,赵珩上回发疯就差点将你掐死,你跟着他是嫌命长吗?”
河长明不为所动,荷包被撑的鼓起来,他拉起两头的细绳将口封好,凑近了闻一闻,很香。
谢逸逮住他的手腕:“跟我走。”
“谢逸。”河长明拉了他一下。
河长明没怎么给过谢逸好脸色,这声名字喊得却不如过去冷淡。
谢逸心头一跳。
河长明说:“我有必须留下的理由,这件事楼主拦不了我,你也拦不了,除非你想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谢逸多好的脾气这会儿都要上火:“你威胁我?”
“不是。”河长明捏了捏手里的荷包,垂下眼睛看着谢逸的手,“谢谢你陪了我这些日子,我很感激,这是谢礼。”
盛花瓣的荷包轻若无物,谢逸用力攥着,气笑了:“才这么点东西就想打发我?”
河长明无所谓道:“长明身无长物,你若要就留下,不要就扔掉,都可以。”
“你……”
院外的脚步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近。
河长明收回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去找楼主吧,替我跟他说一声,长明感谢他多年照顾,往后……”
他顿了顿,忽然笑了一下:“没有往后了。”
说完,河长明从谢逸身边走了过去。
谢逸猛地抬起手,眼看就要将河长明敲晕。
河长明手中银光一闪,一根发簪就抵在脖颈间。他冷冷地说:“你走不走?”
谢逸举到身前的手逐渐僵硬。
赵珩带着人来到小院,看见二人正在对峙,大喊道:“长明!”
河长明退后一步,被赵珩带入怀里。他面不改色说:“有刺客。”
赵珩身后的人立刻包围过去。
谢逸脸色铁青,寡不敌众,他狠狠瞪了河长明一眼,越墙而走。
“不必追了!”
赵珩扳正河长明的肩膀:“你受伤了吗?”
河长明摇摇头。
赵珩拿走他手里的发簪,将自己防身的匕首塞到他腰带里:“用这个。”
河长明问:“外面怎么了?”
赵珩形容不算狼狈,也没有大难临头的样子,他摸了摸河长明的头发:“朝廷下旨今日归降大历者不降罪名,吴东五州已经停战,西南军破了东州城门,他们很快就要打到王府。”
“那我们……”
赵珩语气堪称温和:“我已与回讫取得联系,我们去北边重整旗鼓。”
河长明睁大了眼睛:“回讫?”
“此事我日后再慢慢跟你说。”赵珩拉起河长明的手,“事不宜迟,我们要尽快离开。”
“等等!”河长明往后看了一眼,“我的琴。”
“不要了。”赵珩说,“到了回讫,我给你做新的。”
·
硝烟战火弥漫全城。
赵珩又一次败走而逃,顶在前面为他争取到时间的,是他年过八十的外公。
赵珩带着河长明上了马,身边跟着十几名精锐。
他们一路狂奔离开,不走官道,一直往山路上钻。
河长明颠的想吐,筋骨都快散架。
天渐渐黑了,他们已经远离吴东,下了山,走入一条偏路。
奔袭了两个时辰,再不休息马都撑不住了,他们停在溪边歇脚。
河长明坐在溪边,赵珩接了水拿给他喝。
他们出来的太匆忙了,什么东西都没带,只随身装了一些干粮。
赵珩取了吃的,是粗粮饼,他让河长明吃一点,河长明摇摇头,说自己不饿。
赵珩便揪下一块喂到河长明嘴边:“吃一口喝一口水,太干了,等我们到了回讫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