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像是一座祭坛。而站在星盘上的赵渊,一身高贵明黄,面向皓月与星辰,仿佛在向天空与大地献祭。
河长明不带一点起伏的声音缓慢响起:“子时到,请皇上向天祈福。”
赵渊一脸虔诚,祝祷声被铃响淹没。
他脚边的火越烧越大,现在已经冒到他的小腿。
突然,不知哪里传来威赫钟声。
“当——当——当——”
洪钟连响三声,远远的,有灯火飘于上空。
后来灯火越来越多,在天空形成一片星带。
那是长陵城中的百姓听到钟响后,纷纷放灯祈福,粗陋纸灯承载着他们的愿望和期许,随风吹向天神的怀抱。
塔顶上跪伏的大臣们接连起身,他们走到金铃前,一人解下一枚。
霍松声也上前去,系铃的绳子是死扣,解起来有些费劲。
余光中多出一抹白,霍松声斜眼朝旁边看去,目光中的怀疑与审视比第一次见面犹盛。
周围人多口杂,霍松声也说不了什么。
他看了林霰一眼便收回,绳子断开,金色的小铃铛掉了下来。
霍松声伸手去接,却慢了一步,连铃铛带手被林霰抓住。
夜里风大,林霰在这空旷地方吹久了,体温很低。
霍松声被他冰了一下,猛地缩回手。
林霰捏着铃铛看霍松声,等霍松声明白他的意思,主动将手再次伸出来时,轻轻将铃铛放在他手心里。
“这是祈愿铃,小侯爷收好了。”
自打认识林霰,他就一直喊霍松声“将军”,这还是第一次改口。
霍松声捏着铃铛摇了摇,铃声微小。他又举高手,细细观察,确认这就是一枚极普通的铃铛,没做过任何手脚。
“哦,我第一次观星,没见过世面,不懂这玩意儿怎么用。”霍松声说。
林霰手里也多了一枚小铃铛,还有一截方才系铃的红绳。
他将铃铛重新用红绳穿起来,看了眼霍松声的手。
霍松声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似的,递了左手出去。
红绳缠住手腕,金铃微颤。
林霰将铃铛系在了霍松声的手上。
“等下一次钟响,小侯爷就可以许愿了。”林霰说。
霍松声晃了下手:“先生懂的真多。”
“观星日是前两年在大历盛行起来的,不止长陵,在这一天许多州府都会观星祈福。”
溯望原太远了,长陵的风俗趣事根本传不到那边。
霍松声拎着自己那枚铃铛:“给你?”
林霰摇了摇头,婉拒道:“福薄之人,不必了。”
霍松声笑道:“不就是福薄命弱的人才求这些有的没的吗,你就不想多活两年?”
这回林霰不说话了。
因为解铃铛,人都聚到了一块儿。
河长明一点点将空掉的红绳缠绕在手指上,他缠的不算紧,一根手指绕满,便绕另一根,没一会儿,他修长的手指便裹满了鲜红的绳线。
第二次钟响,依旧是三声。
霍松声低头看手腕上的铃铛,伸手弹了一下。
他没什么愿望好许,也不会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小小的铃铛上。
林霰靠近他一点,在耳边问:“小侯爷,不许愿吗?”
“我不信这个。”霍松声说着,抓起林霰的手,把自己那枚铃铛给了他,“也不信你。”
他重归人群,在阵阵发愿祝祷中,像一只落了单的孤雁。
赵渊手中的星石闪起光来,那是新一年的预示要出现了。
官员们依次站回原来的位置,霍松声这才发现,他们每个人脚下都有一个白点,他们就站在白点上,仿佛一开始就已经标定好了位置。
司南鉴十二层塔顶安静非常,墨绿色的星石在闪动中,一点点变成另一种颜色。
宫中人都知道,河长明的星石可以预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