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林绛就觉得脑袋发沉,当时她没在意,以为只是没休息好。跟着武指老师练功,发了汗,状态好多了,没想到等坐下来跟顾岑柯说了几句话后,意识就越来越模糊。
再醒来,她躺在自己的公寓床上,盖着薄被,但依旧将她闷出了一身汗。
头发湿漉漉的粘在脸上,撑着身子想下床,手背上突然闷疼一下,上面有吊水后留下的针眼和止血用的输液贴。
她对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一点印象都没有,更别提是什么时候去挂的盐水。
满脑子疑惑在她准备去客厅倒杯水喝时,得到了答案。
顾岑柯正坐在客厅沙发上。
“醒了?”见她走出来,顾岑柯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你……怎么在我家?”
“不然呢?带你去我家?”顾岑柯闷声笑了笑,“乔岩跟小唐要的地址和门口锁的密码,如果没要到的话,你这会儿确实会在我家。”
林绛不做声,握着杯子喝了口水。
她这会儿看起来好了很多,嘴唇不再是惨白一片,粉盈盈的沾了点水光。
“挂完水后还晕吗?”
林绛摇摇头,“不晕了,谢谢。”
“你发高烧烧到了38°9,就一点都没感觉到?”顾岑柯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目光如炬,玩味地看着始终背对着他躲在那张小方桌前的林绛。
林绛咬了咬嘴唇,也觉得自己太荒唐了,“有点不舒服,以为是低血糖,就没当回事。”
“低血糖都不当回事?”顾岑柯问,语气严肃,像是在对自家犯了错的小姑娘问责的大家长。
可林绛毕竟不是小姑娘了,被他的语气问得心虚,也说不清心虚个什么劲儿,大概是因为自己又在顾岑柯身上欠下了人情吧。
“不早了吧。”林绛转移话题,想找出手机看看时间,左右没有寻到,顾岑柯抬抬手,正握着她的手机。
“找这个?”他问。
“……是。”
走过去接住,通知栏里显示有几条未读消息,这倒没什么要紧。她猜测到此刻时间不早了,要命的是,她没想到已经是凌晨4点了。
“这么晚了?”
“是不早了。”顾岑柯站起身揉了揉太阳穴,“既然你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你……在这里守了我一夜?”林绛拧着眉,客厅里只开了盏落地灯,暖色调的灯光在沙发旁透出来,他站起身后就遮住了大半,房间瞬间暗下来。
不言而喻的答案。
“怕你半夜烧得更厉害,总得有人在你旁边看着点。”
一点点光透过轮廓照过来,一夜未眠的他,脸上有明显的疲惫。
林绛晕睡过去后,他送自己去了医院,等自己挂完水,又跟小唐要了自己家的地址,将她妥妥当当地送回来,直到等到她退了烧没有问题了,才放心离开。
他做事永远有分寸。
林绛没办法再给自己找借口,没办法再把这种行为强行扭转成普通朋友的关怀。
她垂眸,心口跳的厉害。
她很想开口质问,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明明可以把她扔在医院有医生护士照看,再或者把小唐叫回来,领着工资的助理比他要名正言顺很多。
可留在这里一夜未眠的人是他。
林绛几乎脱口而出:顾岑柯,你是不是喜欢我。
话哽在喉咙里,林绛始终没有问出口的勇气。
她怕在她已经放下的时候,因为一厢情愿,成了笑话。
她怕听到否定的答案,那样尴尬的气氛会蔓延到直到他们拍完这部电影。
比起这些,她扪心自问,似乎更怕听到肯定的答案,届时公司一定会借机操作,她喜欢过也铁了心放下过的人,如果有可能,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开场。
生过病的人情绪大概会敏感很多,酸胀的滋味溢满胸口,林绛以前觉得感情复杂,喜欢的时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