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用了五分钟时间,林绛就觉得胸口闷得难受。故事的名字叫《风》,可内容却是无比压抑。
女孩心晴在十七岁那年从农村进城打工,结果被人贩子骗去做了□□女,两年后,负责管理她们的鸡头因组织卖.淫进了局子,心晴自由了。那时候她十九岁,最好的年纪,走在路上,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融入这个社会了。
她唯一会的就是躺在床上,跟男人一起。
她在路边的小饭馆吃了一碗酸辣粉,背心的衣领很低,露出勾人的弧度,这是她们习惯的手段。
一直坐到深夜,只剩她跟老板,她接了最后一单生意,然后在第二天早上,从老板破旧小出租屋的窗户上翻了出去。
七楼。
心晴死了。
十五分钟的镜头里,故事从那个晚上开始到心晴自杀结束,故事很短,但社会边缘话题永远都是文艺片的核心取材,很考验导演的镜头语言,不能把故事讲俗,也不能把故事讲成无病呻吟。
林绛重重地喘出一口气。
李词问她:“怎么样。”
林绛答:“还好。”
“有一段你的激情戏。”
“哦。”林绛没有异议,“加钱。”
“想得美,又不让你脱。”李词捏着一粒葡萄送进嘴里,“我的镜头可都很含蓄。”
林绛把剧本随时放进包里,“那个老板的演员找了谁?”
“哦,还没定。”
林绛已经生不起气来了,李词这辈子都是这个火烧到眉毛也不着急的性格了,她只能看向冯秋,“他不上心你也不上心吗?你就随他这么胡来?”
冯秋正专心致志地刷手机,没想到什么也不干也能惹火上身,万分无奈,“他?你还不知道他吗?这是我能管的了的吗?”
“那你天天跟着他的意义是什么?”林绛叹气。
“花钱。”
林绛默了一瞬,又忍了忍,拿去沙发上的外套拎起包就要走。
“你们两个都有病,去深圳之前我不会再来了!”拉开房门,林绛又退回来,看着沙发上一脸无所谓的两个人,“赶紧找演员,你以为谁都是我这么敬业的吗?到时候碰见一个台词都读不顺的,你们俩就等着气死吧。”
“知道啦,我联系张疏了,当红男艺人,演技还是有的。”李词冲她摆了摆手,“再见,我的碎嘴子妹妹。”
“联系张疏?你出的起片酬吗?”林绛疑惑,“你刚刚还说没有找演员,什么时候联系的张疏?”
“就刚刚啊。”李词很坦然。
“刚刚?”
“你要走的时候。”李词强调,“刚刚。”
“再见!”林绛摔上门离开了。
……
张疏之前谈的剧本下周进组,周五当晚举办了私人聚会,人不多但都是熟人。
顾岑柯一身灰色卫衣套装坐在沙发上与人闲聊,清瘦有力的骨腕上戴着款piaget鳄鱼皮的表,骨骼分明的手指托着香槟杯,神情始终淡淡的,偶尔应和着轻笑,是一种不自知的撩人风度。
“顾老板,好久不见了。”
身边有人坐下,贴得很近,带着一阵香风。是长虹当下的一姐孟颐洁,顾岑柯以前跟她是同事,公司年会晚会上见过。
拉开距离,对方脸上有一瞬间的尴尬,顾岑柯绅士有礼对她举了举杯,“是很久不见了。”
孟颐洁手肘撑在膝盖上,托腮看他,脖颈往下因弯腰露出大片肌肤,“我们很快就要有合作了,顾老板听说了么。”
“合作?”顾岑柯默不作声,一旁的张疏很感兴趣地追问。
“是啊,陈导的孤烟。”
狼多肉少的娱乐圈,消息传来传去的总是很快,《孤烟》这个剧本张疏听说过,但他依稀记得里面没有女主角。
“孟姐的咖位,怎么甘心做配角啊。”张疏了然地笑了笑。
“当然是奔着顾老板去的。”孟颐洁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