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的帅旗上,霎时将那旗面绞碎。
那扇面素净,却绑了红火的一股穗子,像指尖一点血,像眉山人眉间那火红的太平花瓣。
“沈驰老贼,伤我掌门,我眉山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速速就擒来!”长风将那啸声送进了林礼的耳朵里,她看了顾惊涛一眼,迟疑道,“眉山竟是这小太子来的最快?”
“他兄长管不住他。”顾惊涛苦笑一下点头,“我猜应千诺应当跟他在一块儿。我武林是无少壮中用了吗?又让这两个小孩儿打了头阵?”
“等着吧,我要让这魔头吃我一招追月……”
“是逐日……”
身后传来几个小弟子切切的呼声,江漫雪皱一皱眉,转身道,“去,把掌门护好。前面用不着你们,休要添乱。”
这些小鬼见来了大军驰援,翻身做主,再看不到先前害怕的模样,纷纷跃跃欲试,想着能有跟邪魔有一战的机会。初生牛犊就是这样,容易热血上头,不顾后果地也要与人交手。林礼在他们身上,好像看见了一年前自己的几分狂妄——
如今却尽是不同了。
长风还是吹着,孤鸿山林沙沙响,正好为沈驰送葬。
以南虞乔明景和九鼎应千诺为先,五门四山各路人马纷纷勒马孤鸿山下,在汪吟吟和马十一等穿云弟子的引导下,从小路上山,摩肩接踵,直奔小云峰。
这时机实在太紧张,五门四山也不管谁家是谁家了,穿云白里混着太平花,玄罗刀里混着九鼎器。所有人都不得不认真——若是让引东教摆布了穿云门,剩下几家也只能是唇亡齿寒的下场。当真正有着灭顶风险的灾祸来临时,曾经的那些是非不过是小儿之辩,谁提起来是谁傻。
年轻的一代都清楚,他们的霁日之战,就在今日的小云峰了。
是生是死,都得在这里。
天上有人看着呢。
见帅旗被斩断,沈驰的人马慌乱了一瞬,却很快被安抚下来。沈驰淡然俯视小云峰下逐渐多起来的人,竟不忧反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看着他们脸上的怒色,看着他们恨不得把自己弄死的样子,笑意愈来愈浓——仿佛他们不是来取他首级的,而是来朝圣于他的。
这真是个疯子啊,天知道他在想什么,江漫雪看准了时机,对林礼一点头,便纵身而起,从峰顶跃下,踩在引东教徒连成城墙的藤牌盾上。她身轻如燕,这藤牌盾成了她最好的跳板,起时踩人肩上,落时取人首级。
青白双剑一伸一抽,便是人头落地,血溅山石。
林礼紧随其后,意识到江漫雪这是要直取沈驰首级,心里顿时担心起来,加快脚步。在宜年峰上时,她承过江漫雪的双剑之道,现下一手裁云,一手浮屠,翻飞几下,脚下便是惨叫连天,血流成河。
“师姐,他连骨子都是毒的,别与他正面缠斗!”林礼厉声道,“让我来!”
江漫雪身影停了停,又启程奔去。林礼叹了口气,回头瞧见方才来时的路已是横尸遍地,但还剩下许多魔教徒,见势不对,反扑上来。
“顾惊涛,你搞得定吧?”林礼将剑一横,轻快道,“交给你了。”
“叫师兄!”顾惊涛显然游刃有余。他甚至不想让坐山青沾血,肘击魔教徒后,几个横踢,就送人滚下小云峰,倒省力的多。
林礼“啧”了一声,这回没让他滚,换了个法子治他。
她拖长了音,叫了一声:“哥——”
叫的顾惊涛毛骨悚然。
“你要是让他们动了师父半分毫毛……”
她的声音俄而凌厉起来,眼里有了杀气。别人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林礼是先给甜枣再打一巴掌。顾惊涛受不住了,连声应道:
“晓得了——你小心点!”
峰下,汪吟吟的绯烟剑已经提起,身边许清如手持南虞缨枪,眉间已经点好了太平花。她们都看见了高处的林礼,意识到已然到了合围破局的关键。
“循序渐进,步步为营,莫要勉强!”乔明煦也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