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办法施展。
轻剑,重剑;单剑,双剑。
林礼思绪不定,为一个办法。她右腕一转,手中剑气挽花,轻身向顾惊涛而来,却并不露势。
这显然是猛然的转守为攻,但却只是攻击性不强的剑挽花?顾惊涛看不清林礼的意图,坐山青转为自保,横亘胸前。
却没想到林礼剑挽花依旧,朝顾惊涛正脸袭来,银光飞溅,锋利满目——削下前胸衣衫半块蓝布,他顺从地向后退去。
林礼意识到不对劲,顾惊涛怎么不拿坐山青来挡?但空中的优势不可弃之,于是横踢侧出,正好抵在顾惊涛的拳头上。
一声闷响。林礼落地,顾惊涛吃痛地甩了甩手,笑道:“阿礼好长进。师兄哪里说错了?”
林礼归剑入鞘,没有说话。
却听明台之下几声沉闷的掌声,是尹信笑着击掌:“精彩!精彩!穿云剑术果然非同凡响,言某开了眼界。”
汪吟吟也道:“我门穿云台年考两任魁首交手在此,到底算是抬举这明台了。”
三人看得呆了,浑然不知日头已经偏西。夏日里落日的红晖衬人,将这对手的两人染成半边红透,林礼一身白袂被浸透到底,顾惊涛半个身子都是橙黄。
林礼向右看去,是瓯江辽阔的水域。落日沉下水面去,在水上掀起的一片潋滟,天上织起锦绣罗衫,水天交界处融融,说不清究竟是澄碧浸透了橙红,还是橙红染遍了这水色。
在似乎有些漫长的沉寂声里,她才放下心喘了一口粗气。
实在累。
有橹声渐近,是船夫摇橹而来送上晚膳。听着纛纛的声音,顾惊涛出声划破岑寂:“该吃晚饭了。”
他双手一摊,示意林礼该下台了。
林礼不置可否,站着不动。顾惊涛干脆先行,面对林礼三两步跳下了台。这时候他胸口那几道伤痕才避开余晖的晕染,落在林礼眼底。
林礼微微眯了一下眼,仿佛所见并不真实。却见到顾惊涛很快扯了扯衣服,取代了被林礼削下的布料,盖住了胸口。
看花眼了么?林礼抬手挽了一下方才松掉几根发丝,沉默地跃下。
那是地道的永陵饭菜。此外竟有酒一壶,青花碗一盏,上奉一道梅州烧肉,底下压了一片纸,上书娟秀字迹:“唯恐君心想念。”
“鄙阁夏至日里喜灯花逐夜,以待贵客。今日天光不负,将行操练,以免届时差错。邀有缘人观赏。”
汪吟吟看了一番,道:“这是黎星若的字迹吗?”
冰雪心思。
“黎左席是个玉人。”顾惊涛仔细瞧了瞧那张纸,撇撇嘴道,“不管了,吃饭吃饭,吃完了去看灯花!”
北岛岸边,一片开阔,有八仙石桌椅一副,正好又乘着阴凉,很有情致。
“灯花夜吗?夏夜里一定很美。”许清如舀起鱼圆,憧憬着,“锁钥阁好特别,唉,吟吟,你们穿云门有没有这样的灯花夜?”
“唔……”汪吟吟回道,“孤鸿山让弟子夏日里休息两天都很难得了,做几碗绿豆粥算是谢天谢地,哪里来的灯花夜可以欣赏?还是锁钥阁有钱会过日子呀,我还没见过呢,可不得去看看?”
语罢,她又问道:“言大人,京城这样的灯花夜可多?一定很美吧?”
尹信的思绪骤然回到那个偷溜出宫在京城夜市里瞎逛的晚上,笙歌晓彻闻,不敢负千灯。京城的夜晚软玉温柔、极尽奢华,每一夜都是灯火缭乱。
玄武大街哪里有沉寂的时候?那种用金银细软编织出的繁华无疑是勾人的,中政为都多少年,就亲眼见过多少白玉为堂金作马,多少龙吞宝盖和凤吐流苏。
但是,总会腻的。总会想念摇曳清影里水色的恬静。
尹信的眸子里清光闪了闪,道:“多得很。最壮美不过上元灯节,千家连灯,万家结彩,诸位若是喜欢热闹,日后一定要去看看。不过么——”
他话锋一转,道:“灯节虽说不是什么稀奇事物,锁钥阁一力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