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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云为信 萧墨颜 73876 字 1个月前

那样无力的瞬间, 她脑海想的全是:

她那素未谋面的父母怎么会留下碎月簪?银子封住的更大的秘密,到底指的是什么?

她怎么会和薛逸这样的邪魔外道是同路人?

忽然,腰上传来一阵温热,似乎是人的体温。

她好像被强有力的手臂托住,没有再坠下去。

她好像听见风过松林的声音,却不是孤鸿山的雪松。

……

天色渐晓,舒秀湖上那艘雕花船早已烧得面目全非。火光遇晓光不敌,羞愧至死不知何时灭去。血雨腥风被黑夜卷走,舒秀湖上好像从未经历过一夜的厮杀,平静如初。晨间的水号子如旧,货船早早下滩,对于水家来说又是反复到无聊的一天。

苍烟楼仍然伫立,没人注意到侧面一道长而可怖的裂痕。晓看红湿处,楼身氤氲于水汽之中,仙家气派依旧。除了昨夜里的兵家和厮杀过的双方,谁也不知道换了人间。

只是不知楼中弟子经此一遭,此后命途几何。

汇市今日没有开张。叶泰初连夜约谈三巨头的消息不胫而走,许多大户在夜里就得了消息,伸长着脖子等着天明,观望这形势如何。这些个能在汇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家伙到底造出什么孽来,值得这样兴师动众。这对此后汇市股票的涨跌会有什么影响?自己早市该收什么?

任是谁也没能想到,这三个人压根没出州府,连同汇市也是直接关了。

问起,只是答道官府有令,封禁数日。

此刻,启州樊香楼。

浅色的幔帐拢着,穿金绣着吉祥纹样。一位年轻姑娘杏眼紧闭,肤色却不似几个时辰前那么苍白,血色一丝丝慢慢爬上来,叫看着的人一点点把心放下去。

只是不见醒。

汪吟吟夜里不曾歇下,如今在房里焦躁地踱着。已经按照指示,将林礼腹腔中的水全部压出来了。大夫明明说不妨事,怎么好几个时辰过去了,人就是不见醒?

汪吟吟急的一跺脚,转身就要再去找大夫。这时,她听见身后传来的响动,是实木床被拍打的声音。

“簪子……簪子……”

她猛地回头,瞧见林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直起身来,哑着嗓子,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念叨着。

“阿礼,你醒了!”汪吟吟及时遏制住自己想要扑上来的欲-望,又仔细问着,“可还难受?”

林礼摇摇头,只是眉头难能舒展。因为她瞧见小几上的香炉里正焚着香,闻着是丝滑舒心,但她此时对一切香药之类都本能地排斥,抓起被子的一角虚掩着口鼻。

“那么,我去叫师叔?”汪吟吟又问,她小嘴一撅,“都可担心你了。你若是折在这里,孤鸿山我也没脸回去了。”

“死不了。”林礼低低说了这三个字,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的两只手臂都酸痛非常。一开始应该是麻木了,缓了一阵才知道是疼。

“薛逸呢?”她问。

“嗯……”汪吟吟不知怎么回答她,薛逸跑得无隐无踪,尹信纵兵将舒秀湖畔都找了一圈也没寻到踪迹。

林礼看她语焉不详,内心已是明了,只能恨自己无用。

汪吟吟捕捉到她吃痛的神情,一时间着急火燎。可平日骄纵惯了的这位哪里知道怎么照顾病人,起身就要去叫大夫。

“我没事,你回来。”林礼拽住她的一角,又问,“这是在哪啊?”

这屋内陈设不凡,周遭安静,不是原来的驿站可比。

“樊香楼的一间上房。”汪吟吟俏皮地眨了眨眼,“感谢言大人。”

“你落水是他救上来的。”汪吟吟看透了尹信对林礼的那点想法,知道自己这姐妹木头似的没有开窍,此刻不消戏说一句,“大夫也是人家给请的。穿云真是欠了好大一个人情。”

说罢,还做作地叹了一口气。

林礼就要翻一个白眼给她,道:“你若是不去喊师叔,师叔只怕要等你到猴年马月。”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