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是十二批探子。暗庄“探尽天下钱源”,涉及许多机密,不会也不被允许留下任何消息。所有暗庄探人一入此门终身不得悔,用记忆存放所有内情,誓死为开明钱庄效劳。
尹信颔首,但暗庄前身是被游说归顺的,他总觉得这样的规矩非常古怪和刻薄。他示意余庆拉上一把椅子,请男人坐下。
余庆很有眼力见,退身出去:“言大人,那么小人便先退下,查着了,便来禀告您。”
瑾看起来惶恐。尹信收起六合令,沉声道:“这位探人有劳,本官想了解几家店。”
“洪云酒楼,晶仪水粉。”尹信道。
“回禀大人,两家店的经营在小人了解来,都是极好的。近日风头正劲。”男人思索片刻,小心回答。
“哦?那么玲珑当铺和歆雅布庄呢?”尹信好像料到这样的回答,继续问。
瑾的嘴唇抖了一抖,不敢抬头打量眼前人。有三分是尊卑,剩下七分全是诧异。
他也找到了吗?听说他才刚刚来此,是怎么找到的?方才听到洪云酒楼和晶仪水粉的名字,瑾已经有所察觉,不敢肯定,眼,眼下……
瑾决心试一试,回道:“大人,在近日前,玲珑当铺和歆雅布庄生意兴隆,在启州的商户里都叫的上号。但玲珑当铺撑不过今天。歆雅布庄,残喘几日罢了。”
“恒嘉矿产,苍烟楼。”这当然是惊天的消息,尹信却没听到似的,低声又说了两个名字。
瑾好像出神一瞬,神色不可置信,随即眼底惊慌与欣喜交织,是了!
瑾微微抬头,稳声回道:“小人斗胆请问,大人问这些店做什么?”
尹信深深看了他一眼,明白暗庄的探人也盯上了这些地方,自己的怀疑应该是对的。
他的声音兼具试探与开导的两层音色,缓缓道:“汇市的水很深。”
瑾的心狂跳起来。他记得很清楚,半年前自己在城西看好的一家米店一夜之间轰然破产,背后原因竟然是因为汇市股票一夜之间暴跌。
他原以为是个意外。但这半年以来,他看中的事业里,又有三四家这般倒塌。做了半辈子隐于地下的探人,他第一次觉得在这底下深处还藏着别人。但他人微言轻,所仰仗的信息情报网调查商户们实际的生意绰绰有余,但遇见这样也许涉及权贵之事,他压根摸不到边。
瑾更没办法信任钱庄以外的任何人,弯弯绕绕地调查也只是知道股票大起大落的背后并不简单,汇市榜上大红的商家并不一定能长虹。但至于幕后黑手,他没有办法触碰到。
暗庄至死为开明钱庄效劳,他所能做的也就只是提醒启州分号这些商户也许并不适宜投资。而余庆刚刚接手钱庄事务一年,人心尚未完全笼络住,需要处理的麻烦事一堆,一切以稳妥为上,对老探人的建议全盘接受。所以在投资生银钱的方面,启州开明钱庄并没有蹚入汇市的浑水里。
“这两户不比前面,最难说。苍烟楼武门重地,其中详细小人摸不到头脑。”瑾压着嗓子,“但恒嘉矿业那点股票日前就跌没了,如今却营业照旧,该挖的挖,该运的运。”
尹信目光一转,自知让林礼去苍烟楼算是去对了。而恒嘉矿产的缘由,他尚未想通。
“这背后……”瑾正欲说什么,却被尹信打断。
“我有办法知道他们在打什么算盘。”尹信声音很轻,却给人当头棒喝的感觉。
瑾震颤,面前的少年或许是他破开这层黑暗唯一的希望,于是顾自将这半年的调查与无能为力说给尹信听。尹信频频点头,原来启州“瑾”是这样一号人物,之前心里“为什么启州开明和暗庄显然不在汇市局中”的疑惑算是得了解。
“早晨玲珑当铺面前都闹成什么样了,那个凄厉啊,跟死了亲娘老子似的。”瑾的话多了起来,掺了埋怨和沧桑,“喊着什么‘还钱’‘骗子’玲珑当铺的老板都不敢把窗户开开。要钱的,要命的,什么人都有。”
尹信灵敏地捕捉到了什么:“玲珑当铺的股票今天已经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