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云剑出了鞘, “唰”一下被插-入壁中。她单手握住裁云的剑柄,悬在空中。
此时若有人从水上远眺, 大概可以看到在苍烟楼的四五层中间,飘着两个黑点。
在下面死死攥着林礼左臂的当然是容华阳。他若知道此刻的处境, 一定会选择上一刻就松手,而此刻他却是想松也松不得了。
“你疯了吗?”容华阳吼道, 声音在风里湮灭了一半,在林礼听来几同婴儿尖细的叫喊。
林礼才是最骑虎难下的。她左手叫容华阳死死拿住, 好比成山的烙铁锁在她左臂上,不是重, 而是痛得很。她握住裁云剑柄的右手已然酸痛不已, 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她对容华阳身上到底几斤几两有些许领教,本以为他要么会在将要被顺出窗外的时候及时收手,要么在空中就会因为受惊而松开。她一个人有的是办法安然落地, 哪想得到容华阳这个死性子被她带出来后竟然还能死死攥着她。
林礼来不及质疑内里虚空的容华阳是为何会有这样大的臂力的, 她快撑不住了。
“劳驾, 容少侠,”林礼咬牙切齿, “不想血溅舒秀湖的话, 蹬住旁边的墙壁, 借个力。”
高处的风最是无坚不摧,脚底的悬浮也容不得容华阳再有所疑虑。他从风里分辨清楚林礼的话, 接着开始试着往旁边使力。
林礼感觉到抓着自己的手力道不一样了, 并不像单纯的一块烙铁。
很明显两个人都不想死。
林礼提住一口气, 眼睛往下一瞥。容华阳正蹬住壁,全力将她往外一带。
林礼只感觉要被一块烙铁带飞出去,霎时运气至右手,将裁云从墙体里撤出来,接着手腕回转一下,将剑竖在身后。
而容华阳竟然还没有松手!
楼下树干枝丫疯长,比肩三四层楼。眼见就要被捅个对穿,林礼心道一声告罪,硬着头皮,右臂不知哪里来的气力,又将剑劈入树身。剑锋在树干上从上往下拉出好长一道裂缝,终于在某一点停下。
巨大的力气让林礼的右臂阵痛不已,仿佛就要被震成碎块。经此无端一遭,无数无辜树叶和枝干不幸夭折,倒是没砸中身形较为小巧的林礼,而是泄愤似的全向容华阳扑去。
林礼左手上锁着的烙铁终于是松开了。她再一脚蹬在树干上,以“飞燕”之姿抽离,在浮空无依这么久以后,感受到了真实的土地。
甫一落地,撕裂般的疼痛就从方才还强撑着的双臂上袭卷上来。她修的都是轻巧功夫,本来走的四两拨千斤的路数,刚才实打实的一阵消耗让她只觉得双臂已废,此时就算是裁云她也不见得能稳稳当当地提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甩了甩没有知觉的两臂,容华阳从面前地上爬起来,她也用不着犹豫着要不要“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
此人腕力难当,断不可轻易动手。林礼扫了一眼灰头土脸的容华阳,镇住神,沉声发问:“方才楼上躺着的人便是掌门人了?”
容华阳显然是领教了林礼的厉害,也没想到林礼能自如的反客为主,他还没问她是不是心怀不轨呢!
“你好大的胆子!楼中弟子哪里有跟你一样敢打扰掌门闭关的?”他剑眉倒立,还在拿大师兄的架子。
“闭关?”林礼差点笑出来,容华阳讲话未免也太可笑,一时竟也没有顾及冒犯,“倒是我见识短浅,还从未见过死人闭关的。”
谁知“死人”二字好像触了容华阳的逆鳞,他猛然暴起,一掌向林礼推来:“他活得好好的!你怎能口出狂言!”
“哦?算是我说错了,”还好脚上还有力气,林礼轻松闪过,“但终年不下楼,一身能叫月亮圆缺的功夫困顿其中,又与死人何异呢?”
天上盈亏月,人间玄罗山。
玄罗缺月派,以功夫变化莫测著称,手上招式变化之多端胜过天上月色盈亏,其前人曾得意自称一身功夫能“教月圆缺”。
“你到底想说什么?”容华阳将内力收住,他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