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递到了傅眷的唇边。
现在抽身已经来不及了,心跳的速度骤然加快,仿佛有烈火从耳根子边开始燃烧,势不可遏。姜夷光咬了咬下唇,索性将糖塞到了傅眷的口中。指尖从那柔软的红唇上轻轻擦过,姜夷光打了个激灵,火急火燎地抽身,一侧身,不再看傅眷的神情。
这行为像极了命运再度附身,可那束缚着自己的东西分明早已经消失无踪。
自己对傅眷到底是怀着怎么样的心绪啊?姜夷光的心跳渐渐地平缓,可脑海中杂乱的思绪并没有消失,仿佛如开闸的水流般泄出,一会儿是幼时徒劳的追逐,一会儿是失控时的“偏执”与歇斯底里,一会儿又是好友的调笑……接近还是远离?那股心思要怎么样才能安放?姜夷光的脑海中乱糟糟的一团,许久之后,她调整了坐姿,扭头一下子撞入了傅眷深邃的眼中。
那好不容易平静无波的心湖再度荡开了涟漪。
她会不会询问?她会不会厌恶?她不会,她顶多像是既定命运中那样,露出在鬼窟时那样漠然的神情,那是她在午夜梦回时想起来都会感到惊悸不已的冰冷神色,那双枯寂的眼中仿佛磨灭了所有的情绪,只余下了暗沉与空洞。
“很甜。”
傅眷的声音将姜夷光从情绪漩涡中拉拽了下来,她瞧见了一抹犹如昙花一现的笑容。
她望进了那双眼中,像是一下子跌入浩瀚的星海中。
这样的笑容在傅眷那张冰山脸上实在是罕见,姜夷光的心漏跳了一拍。
姜夷光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甜就好。”
她故作淡然地收回了视线,转移注意力,开始思考着神州与山海间的大事-
等到姜夷光回到姜家的时候已经夜深了。
姜家的宅子灯火通明,可仔细一瞧,压根不是灯光,而是笼罩了整个姜家宅子的符箓大阵被触发,散发着一团团玄奥的亮芒。姜夷光见状神色骤然一变,以为是有人闯入了家中。她来不及跟傅眷说什么,便快速地朝着前方掠去。可她没有感知到半点敌意和杀机。她的心紧提着,直到推开门看到了满地狼藉的客厅,以及不再从容优雅的白泽、涂山猗,眼角狠狠地抽动。
有她们在,姜家不可能有外敌闯入,那么,符箓大阵被激发的原因就在她们的身上了。
沙发上,涂山猗、白泽各据一角,衣上有符箓雷火灼烧的痕迹。茶几翻到在地,电视显示屏被劈成了两半,游戏机四分五裂……姜夷光的火气蹭蹭往上冒!这简直比遭贼了还要凄惨,是谁朝着家中投放炸/弹了吗?
一扭头,窝中的伯奇瑟瑟发抖,恨不得将自己的存在感抹消;而阿和浑身毛发竖起,可那双眼中却是流露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来。
姜夷光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咬牙切齿问道:“怎么回事呢?”
罪魁祸首正襟危坐,不发一言。
阿和“喵”了一声,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跃入了姜夷光的怀抱,大着胆子告状:“她们先是吵架,再是打架,最后雷劈了下来,就这样了。”
姜夷光:“……”大约是白泽和涂山猗不合,斗法时候灵性力量冲击了符箓大阵,使得阵法开始“自卫”。这打斗的两人顶多闹个灰头土脸,可客厅就遭不住这样的破坏。
赶在了姜夷光发火前,白泽叹息道:“我们会赔钱的。”停顿了数息,她又问,“能撤去阵法吗?”要是没有阵法在,场景不至于如此糟糕,以她们的力量,可以将没有被破坏的东西恢复如初,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状若垃圾场。可偏偏符箓大阵中有阴阳逆转、五行生化之道,她们的力量都被符箓束缚住了。
姜夷光没好气地瞪了白泽一眼,责骂的话语化作了一句叹息。她按压着眉心,越过了“废墟”,走到了两“山海来客”的跟前,肃声道:“下不为例。”
涂山猗点头,她不动声色地瞥了眼翘着腿的白泽一眼,又问:“听说冰夷复苏了,黄河那边如何了?”
姜夷光回答:“已经解决了。我们去了河伯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