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鳞树蝰抬头,茫然至极地说:“为什么温辛没有呼吸?”
它仿佛无法理解这种情况,继续固执地探着温辛的鼻息。然而不管它试探多少次,都只有一个结果。
——温辛停止了呼吸。
“你在开什么玩笑?温辛怎么可能没有呼吸!”
小狐狸激动地将鳞树蝰扒拉到一边,努力去听温辛的心跳。
没有。
为什么会没有?
怎么可能会没有?!
恐慌如潮水一般在团子们的心中蔓延,小狐狸瞬间就急了,疯狂地摇晃温辛的肩膀:“不可能,温辛怎么可能会死?!他不可能会死的!”
“温辛,你醒一醒,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从今以后我都听你的话,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快醒过来好不好?温辛!”
小狐狸急得被逼出了泣音。
金丝雀的胸口剧烈起伏,转头抓住小熊猫,双目赤红地问道:“在你离开之后,温辛他去了哪里?又见过了哪些人?”
小熊猫嘴唇紧闭,它回答不了金丝雀的问题。
越来越多的泪水盈满它的眼眶,瞳孔是与金丝雀别无一致的血红,那是即将狂暴的征兆。
我那时候根本不该离开温辛,小熊猫想。
“说啊!”金丝雀怒吼。
眼看着它们之间即将爆发一场大战,紫松鼠突然开口,一字一顿地说道:“是那股能量。”
“那股能量极其强烈,它不该出现在一个人类的身上。找出温辛从哪儿获得的能量,就能知道是什么东西害死的他!”
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紫松鼠的语气里已经染上了挥之不去的血腥气,它的毛发急速膨胀,如同尖刺一般根根竖立。
“……是我。”
杀意十足的团子们闻言一僵,齐刷刷看向忽然开口的原岩中。
再然后,它们愣住了。
一滴滚烫的液体划过男人的脸颊,啪的一声,滴在青年紧闭的眼睑上。原岩中的嗓音极其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挤出来的一样。
“那力量是我给他的。”
就在刚才,被那道光芒照耀到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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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想起来了。
想起来原本的未来是如何惨烈,想起来自己和青年执行官定下的契约。
想起来自己直接交付出去的力量,会给人类的身体带来何其巨大的负担!
“所以,是我害死的他。”
惊天霹雳!
团子们怔在当场,看着原岩中伸手环抱温辛的上半身。他的臂膀在颤抖,嘴唇在哆嗦,捏紧的拳头嘎吱作响,用力之大,仿佛要将青年揉入自己的骨血里。
大家都因温辛的状态陷入绝望,谁也没注意蓝海象一直将双鳍搭在青年滑落身侧的胳膊上。
末了,它长松一口气,收回治愈的能力,顾不上擦掉头上的冷汗,温柔地推了推温辛的后脑勺:“快醒来了,温辛。”
这一声呼唤如注灵药,温辛突然呛咳起来。
“咳!咳咳……”
团子们再度瞪大了眼睛。
金丝雀和小熊猫顾不上争执,飞速转身。
小狐狸和鳞树蝰身子前倾,紧盯着温辛颤抖的眼皮。
紫松鼠一边用爪子拦住这群激动的团子,防止它们挤到温辛,一边看着“死而复生”的青年,大气不敢出一口。
在这样的万众瞩目之下,温辛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忍不住用力地揉了一下胀痛的额头,全身骨头跟散架了一样,痛苦不堪的同时还使不上一点劲儿。
那感觉就好像有人把他抡在地上,反复摔打几十下,然后挂在架子上对着烈日一阵暴晒,滋味别提有多酸爽。
温辛痛吟好几秒,突然疑惑周围似乎安静得过了头,抬眸的一刹那,视线径直撞入原岩中赤红的眼睛里。
登时他也愣住了,顾不上身体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