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物都不能让她动容。
玄门渴求的得道成仙,或许最终求的就是这样一种视万物为刍狗的自在无羁。
这是最极端的自由与自我,恍若神庙上高卧的神祇。
“我有办法给人朝龙脉续命,但首先便要让龙脉翻身,从西边抽离出来……”
自大地主脉中孕育出来的冷漠神祇笑道:“这就需要一个与龙脉伴生灵猫有纠葛的活人来生祭,才能引动死气沉沉的虚弱龙脉,令其动弹翻身。
我找上了稻家,他们向我推荐了你。”
稻煦背对着这边一动不动,萧缇听到这些既不恐惧,也不愤怒。
少将军用自己的命换回来的一切,早已不是原来的模样了。
稻家的下场凉了忠臣良将的心,没人知道自己若是步稻家后路时,家中能不能也有一个子侄跳出来去顶那莫须有的骂名与罪过。
而稻家活下来的人也垮掉了。
阖府老弱妇孺,用至亲的命换来的活路,每一天都咬着牙不好过。
唯有把恨移嫁到旁人身上,自己身上的苦才能好受一些。
萧缇未尝不知这个,但她近乎自虐一般每月往稻家送去孝敬,也不过是想叫稻家有一个泄愤的出口。
牢狱生活加默许孙女的死换回余众生机,这些加一起已经叫太夫人熬至油尽灯枯了,能咬着牙恨她,至少还有个支撑老太太活下去的念头。
淌下的血洇湿了脚下的碎石地,皮肉被划开剥离,爪尖在骨头上刮擦而过……
萧缇痛得浑身颤抖,大汗淋漓,连喊叫的力气都没了。
湿发贴在颊侧,她哑声问:“阿琼真的,再回不来了吗?”
玄猫聚精会神,头顶耳朵一弹一抖,眼神一丝波动也无,“都烧成灰了,怎么回来?”
说完,她又抬眸好奇道:“你不怕?我想过你会哭,会求饶,也会痛得说不出话,没想到你竟不怕。”
萧缇唇角咬出血来抖若筛糠,熬过这一阵痛楚后,淋漓染霞的病容上竟然带了释然的笑。
她颤声道:“我听说,阿琼死之前,也曾受过这般苦楚……我若能陪她共历这一遭,也算与所爱同赴黄泉了吧?”
猫女眼神怪异地看着她,“你还真是病得不轻,跟稻家那些奇怪的人一样。”
她摇摇头,四指如刀剖开丹田,正欲转向心脏时,冥冥中一声灵猫嘶吼,一团金光从萧缇腰腹间窜了出来将她撞开。
猫女只退了一步,金光落地却滚了老远,在萧缇朦胧jsg的泪眼中,金光化作一只漂亮的三花玳瑁玉面狸,张牙舞爪跳到她面前,炸毛弓背对着高挑的猫女愤怒嘶吼。
玄猫轻笑一声,“我说怎么活剐了那群道士都找不到,原来你把妖丹藏她身上了。
行,东西既然齐活,我就不必劳心费神去搅和那条死泥鳅一样的龙脉。”
脚下地面滚烫起来,天空炸响一声惊雷,萧缇面前的景象一瞬停滞,随即如水面倒影破碎般散开。
空间破裂后重组倒退,光影斑驳呼啸。
萧缇似坠入深渊湖底般窒息到不能呼吸,她拼命挣扎着,玄猫巨大的头颅在她身后注视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