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明明是你——”
猫妖抢白打断了他的话,“稻指挥使真是个好人,看见你们欺负人,还帮我挡了那个符琊山掌教方鹤一击,只可惜好人不长命……”
最乱七八糟睁着眼说瞎话的部分被主君接了过去,秦诸松了一口气,加快速度把稿子背完:“良禽择木,忠犬择主,我等将主人尸身送回了望京台,左右军籍已销,玄门欺人太甚,我们兄弟四人从今以后便追随新主,不奉军令,与稻家再无瓜葛。”
消息迅速传往四面八方,尹侯身后,一个军将低声跟云台将军说悄悄话:“编这种瞎话也行的通?”
尹芳熙捂住脸,自己都替少将军臊得慌,只觉这种泼皮耍无赖的昏招行径真不愧是猫想出来的,颇有一种掩耳盗铃的荒诞。
可这世道难道不正是如此么?
玄门呈上的那幅卦象,恶逆大罪得到的五十年封山“重罚”,还有望京台天机院……
再往远了说,所谓的大义与公道,有多少不是妥协与制衡所酿就的合理又荒唐的笑话?
人也就那么回事儿。
军中德才兼备的豪杰有,可更多的还是为时势所迫被逼去西疆的普通人。
时局是朝廷影响下的时局。
那些为出身所累瞧不到出路却又不甘心的天赋武者,那些走投无路的大妖,犯了烧杀掳掠大罪却神奇“逃脱”了抓捕的凶狠狂徒,还有弱肉强食的修行世界里得罪玄门亦或只是被淘汰而无望精进的底层修士……
俗世的规则层层封锁引导着,让这些人一一都流向了西疆。
朝廷高层做下的所有决定都不能以对错来衡量,朝堂诸老考虑的永远都是怎样才有益于大局。
这种情况下哪怕有所谓的人性化举措,往往出发点也都是政治上的审度。
先前放玄门一马是如此,现在睁只眼闭只眼叫这群关刑部地牢里的大妖们逃出来也是如此。
尹芳熙开始时还不太懂,现在也慢慢明白了。
稻琼如果只是一个寻常的将门子弟,她或许和自己一样,安安稳稳的什么都不必做。
但少将军是大妖,是大势洪流里处于弱势随时可能被放弃的那一丛人,那她就必须去争、去抢,为自己所在的族群说话谋利。
因为玄门的根基是最最广大的普通人,他们人多势众,天然就占据了话语权。
就连朝廷以往所谓的两不相帮与漠视,在这种庞大的实力对比压迫下,也是玄门的帮凶。
尹芳熙垂下眼皮,也隐约理解好友回京以后时常表现出的颓丧与烦闷了。
云台将军压低声音道:“行不行的通,就看有没有人较真了。再怎么讲,少将军和玄门对上,你说咱帮谁?”
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将军府收养的幼女是猫妖又如何,这只猫背后站的可是镇国威武伏魔大将军稻建桓。
将军府及朝廷如何处置是以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