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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气清,秋日的京郊外,枯黄的叶子在风中打着旋飞过。

雍英侯家,传说那个嚣张跋扈,还喜好男风的小侯爷被派往燕州巡视的事情简直惊煞了整个京城。

燕州可是实打实的富庶之地,历来通商必经,这样的地方,哪个京官不愿意去揩一把油?哪里轮得上这个只靠家族功荫,刚袭爵位还毫无建树的毛头小子?

何况前一阵子新皇登基,这位身份尊贵的草包小侯爷嚣张惯了,一点眼色都没有,竟在中秋宴上吟背前太傅,如今已是谋逆罪臣的文世渊的诗文。才刚触怒圣颜,闹得满城风雨。

新皇竟然不怪罪他,还把这样的肥差给他?

可是想一想,便又释然了。

这位小侯爷已故的爹,可是当今皇太后娘娘的亲哥哥。换句话说,赵岚清再是任性嚣张混账,那也是那位的亲表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好不容易得来了皇位,扶持扶持母家的亲戚,也没什么。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雍英侯家东山再起的势头,哪怕雍英侯家人丁单薄,只剩下一个还没承爵的赵岚清这个孤儿。

是也,听到风声的的权贵们,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简直站满了送别的十里长亭,殷切地把赵岚清送出了城。

只有当事人一点面子都不给,对于别人的阿谀奉承,他谁也没有见。

只一个人在离开了京城的喧嚣之后,躲在马车里发火骂人!

“该死的风成州!他就是故意的!”行往燕州的官道上,一辆极为豪华的马车里,一个头戴玉冠的少年边锤着枕头边恨恨道。

只是因着那张脸灼如朝霞,生得格外漂亮。因此哪怕疾言厉色的,也显得没那么狠厉。

“给我小抄的那太监肯定是被他安排的,他是故意的!”

"就是想要把我赶出去。什么去往燕州是个肥差?谁不知道燕州是临燕王的地盘?那家人蛇鼠一窝,猥琐至极!他就是想要让我过去受气!”

“我的小侯爷,这可不兴说啊。”雍英侯府的管家战战兢兢,一把老骨头了,还要为自己的小主子抹一把汗。得亏他们此行带上的都是些伺候过老侯爷几十年的忠仆。要不然隔墙有耳,真让谁听去,传到了那位的耳朵里,赵岚清可不只是被赶去燕州了。

“即便是他做的,可木已成舟,他已经是陛下,已不止是您相看两厌的表哥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没有直接撕破脸皮,而是暗中摆您一道,已经够给您面子了。”赵山叹了口气,心里知道此行不妙,却也不敢在赵岚清面前说些什么。只能继续苦劝道:“离开也好……”

“多事之秋,这地方,也不是个好地方。去了燕州,有太后娘娘在,总不会不管您。不然继续待在这里,如今您身份特殊……,不免被人算计。”

不是他杞人忧天,而是消息灵通。这位新皇刚趁乱登基月余,看似尘埃已定,其实却是静水流深,乱党余孽还没打扫干净,里边的弯弯绕绕,足以悄无声息地把人埋了。

单就去往燕州来说,那里虽然富庶,明面上还是和他表哥走得极近的临燕王的封地。

可暗地里……,那里离支持三皇子的逆臣霸占的梧州间隔也不远。

如今本就是风声鹤唳的时候,赵岚清又是这么一个不言自明的身份,任谁一看都知道是他的人。

这个时候让他去燕州?这已经不是明升暗贬了,这是明晃晃地把赵岚清当做吸引梧州那群反贼的靶子,想要赵岚清死!

赵岚清的爹——雍英侯家的侯爷,可是这位正儿八经的舅舅,即便没有对他的从龙之功,可当年却也是在任上任劳任怨死的。兄死荫妹,死后可也是为他的母妃博了个贤良明贞的好名声。狠狠在他夺位路上帮了一把。

而雍英侯这唯一的独子赵岚清,因着父母早早亡故,曾经也是在他母妃的膝下长大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的表兄弟都能毫不犹豫地下如此的死手!

人人都说,这位新皇着实心狠手辣。如今看来,所言当真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