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水汽很重。
淋浴蓬头大开,水流顺着任冬迎的头发到脖颈再到锁骨,顺着修长的腿流到地面上,他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在发呆。
门被从外面打开了。
任冬迎从身后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捞过去,靠在了对方滚烫的胸膛上,他哆嗦了一下,但是没有躲。
身后的人并没有做出什么越举的动作,他只是很单纯地帮任冬迎洗澡,然后用宽大的浴巾把人抱起来,走出去放到了床上。
天花板上挂着的水晶灯亮的刺眼,任冬迎眯了下眼睛。
浴室里的水声又响起来,透过磨砂质的门,似乎能看到里面的人,和六年前的某个身影重叠起来,分不清谁是谁。
任冬迎闭上了眼睛。
少年的声音带着低喘,在他耳边厮磨。
“哥,叫我的名字。”
“我是谁?”
“我给你的,你要记住。”
床垫微微下陷,带着冰凉水汽的另一个人躺在了他身边,任冬迎微微掀开眼皮,对上丛星泽在看他的眼睛,脑海当中的声音就全都不见了。
少年的声音经过时间的洗礼,变得更加低沉磁性。
“哥,你怕吗?”
任冬迎没说话。
“不要怕。”丛星泽看着他。
任冬迎仰躺在床上,仔细端详了他一会儿,看着他那张看起来总是冷淡却又挑不出错的脸,还有那双总是一回头就能对上的漆黑眼睛。
他伸手在他的眉眼处碰了一下,丛星泽轻眨了下眼睛,任他动作,依然望着他。
任冬迎突然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低声说:“不一样了。”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丛星泽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抱紧了怀里的人,俯下身去,吻在他蓬松柔软的头发上,“是已经不一样了,所以不要怕。”
这一次,我不会再伤害你,欺负你,做尽一切让我后悔却又难以挽回的事情。
丛星泽黑眸沉沉,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睡衣纽扣上,意味明显。
任冬迎的手顿了一下,半晌,开始动作。
他极为笨拙,像是个初学者,好半天才解开第一个。
丛星泽很有耐心地温柔地一下一下轻吻着安抚着他,然后抽掉了他的浴巾。
……
任冬迎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他费力地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还不到五点,他才刚睡了不到两个小时。
旁边没有人,但还是温热的。
他坐了起来,顿时又被一种难以言说的疼痛打败,重新躺在了枕头里。
房门被轻轻打开,有一束光沿着敞开的门缝投射进来。
丛星泽放轻的动作一顿,“你醒了。”
“嗯。”任冬迎清了清有些沙哑嗓子,“你在做什么?”
丛星泽走近,打开床头灯,手摸进被子里不轻不重地按在他腰上,“你睡,我等会儿带你去个地方。”
任冬迎抓住他作乱的手,抬眸茫然问:“这么晚了,去哪儿?”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任冬迎因为过度的疲惫不一会儿又睡了过去,丛星泽把收拾好的行李装到后备箱,然后回到卧室给人穿衣服。
任冬迎细腻的皮肤温热,在夜色当中都泛着光泽,丛星泽给他套上一件简单的宽大白t,挡住了他胸膛以及锁骨处的某种大片痕迹,又给他套了件厚一点的外套,带上帽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然后抱着他出了门。
黑色大g在山林间穿梭,任冬迎再次醒来时,借着车灯,看到道路两旁大片的树木,以及前方蜿蜒的山路。
“这是哪里?”任冬迎茫然问道。
“山上。”丛星泽简洁回答。
大g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山顶,在一处平坦的地方停下。
此时天空已经微微出现鱼肚白,染上一抹亮色。风有些微微凉意,周围林间有不知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