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打在嘴边,任冬迎望着头也不回越走越远的背影,突然觉得很迷茫。
他为什么又要带自己来这里?
是想再像那天那样羞辱他一回吗?
丛星泽突然停了下来。
他在越发昏暗的天幕之中回头,目光准确的停留在某一处,“不想冻死就跟上。”
他说完这句就转身继续走。任冬迎环顾四周,只能听到海浪击打海面的声音,除此之外,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小点亮光。
那是手机的手电筒发出来的光。
任冬迎借着那点光远远的跟着,直到光点停下,他走过去,才看到原来那是一间小木屋。
丛星泽带着他走进去,守屋的男人似乎跟他很熟,两人聊了两句,随后丛星泽推开旁边的一扇门。那门里面竟然还有一道楼梯,通往地下。
下去之前,不知是不是错觉,任冬迎总感觉那守屋男人总是用一种很奇异的目光盯着他,若有似无。
楼梯不深,走到一半,任冬迎就听到了下面传来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这底下竟然还是个酒吧。
丛星泽带着他走到吧台,把外套一脱,随手丢给吧台前站着的小哥。
那小哥看起来大概二十四五岁,染着一头蓝灰色的头发,结果外套后笑呵呵地递给他一杯酒。
任冬迎发现他的目光很快落到自己身上,惊诧了一瞬,然后视线在丛星泽和他身上来回游移不定,最后停留在他身上,笑问:“这位看着眼生啊,想喝点什么?”
任冬迎摇头,“我不喝酒。”
小哥挑了挑眉,也没说别的,只点点头道:“行。”
丛星泽坐到吧台前的位置上,慢条斯理地晃着酒杯,“来酒吧不喝酒?”
任冬迎:“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你觉得呢?”丛星泽没有什么情绪的反问他。
和他说话任冬迎总是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任冬迎拧着眉,“我要回去。”
丛星泽抿了口红酒,嘴唇染上一抹殷红,沉默片刻,他突然说:“你走吧。”
“顺着木屋一直往右走,有一条小路,可以回去。”
任冬迎愣了愣,毫不犹豫转身。
没走两步,丛星泽不紧不慢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个点儿那条路上应该没人,而且没有路灯。哦,趁火打劫的有没有这个就不好说了。”
任冬迎被迫停下,他回头,看着坐在那里分毫未动的人,从丛盛办公室出来以后心里压抑了许久的火气突然从下而上攀附到心口,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认清现实无力反驳的微毫的难过,全部堵在了喉咙里。
“你有病?戏弄我好玩儿吗?”他说。
丛星泽站起来,带着鸭舌帽的少年背着光朝角落里的人逼近,他微微俯身,在任冬迎耳边轻笑了声,嘲弄道:“好玩儿啊,怎么不好玩儿。”
任冬迎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想都不想,他伸手拿过一旁的红酒杯,一滴未洒地泼在丛星泽脸上。
醇厚的红酒味道弥漫,红色的液体顺着丛星泽的脸一滴一滴滑下来,落在衣服领口,晕染开一大片痕迹。
丛星泽的脸仿佛被冻住了,他就维持着刚刚的动作,眼神冰冷幽暗地盯着面前的人。
“怎么样,这下清醒了没有?”任冬迎说,“你觉得好玩儿是吗,可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一直玩儿下去,我不像你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明明我都已经很努力的在躲着你了,你为什么总是偏偏要来招惹我?!”
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忍不住露出一点端倪,任冬迎拳头攥的死紧,“你能不能别总是来招惹我,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啊?”
他眼尾染上一抹红,微抬着下巴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冷淡出众的脸,却从那双眼睛中看不到一丝起伏波澜的影子。
任冬迎自嘲地笑笑,他垂下视线,想退后一步与他拉开距离,面前的人却抢先一步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