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搂着梁姿,桃花眼里充满了笑意和温柔, “话都让你说了, 我以后没有可说的了。”
梁姿摇了摇脑袋,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两人裹着被子抱在一起,笑得要死。
第二天早上7点50分,天空依旧漆黑幽暗,二十区的美丽城刚刚苏醒,随处可见的中文招牌还闪着霓虹灯,马路上的行人也多是亚洲面孔。
清泽和梁姿坐在车里,眼巴巴地等着街角的豆腐店开门。
八点,这家不起眼的小店众望所归地营业了,店里只有三四张塑料桌子,装修极为朴素,生意异常火爆,刚开门就涌进了七八位顾客。
他俩秉着来都来了的原则,买了油条,茶叶蛋,豆浆,麻球,糯米饭,豆腐脑。
梁姿给了11欧,收银阿姨找了她10欧分。
清泽拎着几个塑料袋,梁姿拿着两杯没封口的豆浆,兴高采烈地回到了车里。他们用湿巾擦完了手,迫不及待地拆起了包装,你一个我一个,分赃似的。
咔嚓。
刚炸出锅的酥脆油条一口咬下去,两人双双回魂。
再顺着吸管吸一口香浓的热豆浆。
幸福。
梁姿感叹道: “为什么油炸面团这么好吃?”
清泽把豆浆放到车前,剥起了茶叶蛋,“油烤面团你也喜欢吃。”他说的是牛角面包。
梁姿受到了启发,“咖啡也算是一种豆浆吧?”
“嗯,中法人民不约而同的饮食习惯让梁老师发现了。”
他把手里的鸡蛋剥好,用纸擦了擦,问道:“我给你放在袋子里?”
梁姿指了指自己的嘴。
清泽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茶叶蛋喂她。
梁姿只咬了一口,就把茶叶蛋接了过来。
清泽笑道:“梁老师,我喂东西可没有限额。”
怎么每次就只吃一口。
梁姿还是觉得不合适,“我好歹也二十七岁了。”
“你九十七我也能喂。”
“九十七可能确实需要喂。”
清泽语气随意,“行,那说好了。”
梁姿闻言,一声不响地望着清泽。
男人把塑料袋放在自己的腿上,正垂着眼睫剥第二个茶叶蛋,指甲依旧修剪得整齐,利落的黑色短发散在前额。
模样认真又帅气。
举止温柔又贴心。
天还没亮,车里光线灰暗,清泽轮廓模糊,像是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梦。
梁姿收回视线,在心里悄悄许了两个愿。
希望清泽可以活到九十七岁。
希望他在九十七岁的时候还拥有剥鸡蛋壳的行动能力。
给谁剥都没关系。
因为跟她没关系。
“好。”她应道。
清泽听见梁姿的声音,立刻抬起了眼。
梁姿在低头喝豆浆,耳后的头发落了下来,挡住了她的侧脸。
“梁姿,”他盯着她,“你把头抬起来。”
她一动不动,“干什么?”
他叹了口气,递给她两张纸巾,“快抬起来吧,眼泪都快掉豆浆里了。”
梁姿没瞒过去,干脆吸了下鼻子,把纸巾接了过来。
清泽的手指顺势托住了她的下巴,手腕一抬,猝不及防地看见了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泪珠还挂在脸上,眼圈都红了。
清泽心里一沉,脑子一片空白,足足愣了五秒钟。
他不是没见过梁姿似哭非哭的模样,但那都是因为快乐。
这是第一次,他看见梁姿因为伤心而流眼泪,也是后来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的唯一一次。
他回过神来,有条不紊地把腿上的塑料袋放到车前,拿纸巾给他俩的手和嘴都擦干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梁姿坐了上去。
身体相抵,安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