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给了机会,贾赦连忙从怀中取出自己的腰牌,“你们看,我是三等御前侍卫贾赦,我之前奉皇命出京办差了,正要回宫向皇上复命!”
其中一个侍卫收刀入鞘,上前接过贾赦的腰牌,查验过后,双手将腰牌递回给贾赦,“原来是贾大人,卑职等冒犯了,请贾大人恕罪。”
其他侍卫们也将长刀归鞘,拱手道歉,“请贾大人恕罪。”
毕竟三等御前侍卫是正五品,是他们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达到的高度,若真在人家心里留了疙瘩,别说被穿小鞋,不定哪天命都没了。
“兄弟们言重了!言重了!”贾赦收回腰牌,连连劝道,“兄弟们尽忠职守,是我自己没取出腰牌才闹的误会,该我向各位赔罪才是。”
听了这话,侍卫们面面相觑,之前验看腰牌的侍卫上前拱手道,“贾大人客气了,既已消除了误会,那卑职们也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好,那我先告辞。”贾赦看出侍卫们心有顾忌,也不多言,爽快地走了。
看来十几年前那个“宫门侍卫尽忠职守阻拦纨绔最后死无全尸”的故事仍然广为流传啊,但怎么也跟他搭不上边吧!贾赦暗暗不忿,他又不是纨绔,而且那个“死无全尸”的侍卫还是他帮忙救回来的,也不知道他改名换姓入了边军,现在有没有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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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东华门,绕过文华殿,经过箭亭,先过景运门,再过乾清门,有了东华门的教训,贾赦手执腰牌,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乾清宫。
这么多年,皇宫的变化不大啊。一路走来,贾赦不由自主地将旧时的记忆与现在相对照,莫名地心生感慨。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进宫时将将两岁,连话都说不清。还生着病,就被阿奶匆匆忙忙地送进了宫中。地方陌生,人也不熟悉,再加生病难受,他在这乾清宫中哭了睡睡了哭,也不记得哭了多久。
嗯,据皇上说是整整哭了两天。因为皇上看他可怜,每次一哭都亲自抱着哄他,足足过了两天,他才熟悉了皇上不再哭了。
然后,他病好了,就成了皇上的小尾巴,除了上朝,几乎是走到哪跟到哪。嗯,也是据皇上说,连后宫他都跟着住过几晚。
再然后,为了摆脱他这个小尾巴,皇上就给他找了文武师父。因为皇上养孩子,不能让人带着玩,那就只能让人带着学,必须要帮荣国公夫妇把他培养成文武全才。
他那个时候才两岁啊!真是丧心病狂!
这一晃眼,都过了二十多年了啊!
贾赦正在忆苦思甜,就见一个前襟绣着仙鹤、头戴红帽的太监跨出乾清宫门槛,正是皇上身边最得用的太监总管刘福刘公公,也是他幼时在乾清宫第二亲近的人。
旧时回忆未散,便乍见故人,贾赦心中更生亲近,当即笑着迎了上去,“见过刘公公,多日不见,您老一向可好?”
“好好好,老奴一切都好。”感受到贾赦的亲近,刘福一张老脸笑得像朵盛开的菊花,关切地问道,“您这趟出京办差,一路可顺利?”
“差事一切顺利,”贾赦耸耸肩,跟刘公公说得直白,“只是回程途中得了我家老爷受伤的消息,便先行赶了回来,这不就来向皇上请罪了。”
“正巧,皇上正在看折子,您可以和皇上好好说说话。”刘福全不把贾赦说的请罪当回事,呵呵笑着将贾赦领到内书房。示意贾赦稍候,刘福上前敲了敲门,扬声道,“启禀皇上,贾赦贾侍卫求见。”
“宣。”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飘出来。
“贾侍卫请。”刘福推开门,把贾赦往里让。
贾赦向他点点头,提步进了内书房。抬眼就见简洁肃穆的房间内,建安帝坐在紫檀木桌案后,手中拿着一份展开的奏折,脸上不带半点情绪,浑然不似世间人。
“咯吱”一响,贾赦不再多看,朝前走了几步,便直接下跪磕头行大礼,“微臣贾赦叩见皇上!”
建安帝眉心微拧,合上折子看向贾赦,“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