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手上还抱着一束花,大概是珍珠梅,远远望去一蓬喷雪似的,花蕾莹白如珠,像白孔雀的尾羽。
他落在后头,黑发微乱,眉眼深邃。有这样繁茂的珠花给他作衬,远看去隔雾看花,像觉醒后还未散去的馀梦。
唐岫一抬眼,视线便撞进这束沁凉的珍珠梅中,直到莫奈的叫声把她拉回来。
它一看就是早上出门撒欢撒高兴了,被他的大手扣着肚子,四条腿在空中乱刨,冲她“嗷嗷”大叫起来。
唐岫赶忙过去迎接,隔着那蓬轻盈的花束,注意到宋修筠一早出门竟然穿了身运动服,袖口挽起。最基础的一身黑,落到他身上也好看起来,整个人挺拔如鹤,宽肩长腿,相比平时熨帖的衬衫长裤,多了几分青葱男大学生的感觉。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保养的,明明都快奔三的人了,脸上手上的皮肤还是细白的,一点皱纹都没有。
唐岫借着几步路的空档看了好几眼,这才从他手上小心翼翼地把小狗接过来,怕莫奈的脚脏了扫地机器人的劳动成果,嘴里连声提醒它:“擦脚擦脚,宝宝,先去擦脚。”
宋修筠换好鞋跟着她进门,到餐桌前把花枝插进方形高筒玻璃瓶,昨天恶补的养小狗知识今天就用上了:“你坐着就好,我帮你拿洗脸巾。”
唐岫点点头,趁他转身的功夫又瞄了好几眼,感叹男人果然还是穿运动服最好看。
虽然他平时的穿搭也挑不出错,但的确是很刻板印象的考古民工风,加上他周身的气质,总有点老学究的味道。
直到宋修筠带着离子水和洗脸巾过来,打湿后递给她,唐岫的视线没来得及收回,落在他拉下拉链的领口上。
他连锁骨那片都白得无暇,弯腰把洗脸巾递给她时,锁骨落下浅浅的阴影,盛了莹白的两湾月色似的。
唐岫眼睛都快看直了,视线沿着他修长的颈线逡巡,落到他的喉结上。她就是这样的脾气,从小定力就不够,要不然也不至于小小年纪就被男色所惑。
宋修筠也注意到了她的走神,轻问:“怎么了?莫奈哪儿不舒服吗?”
“不是不是,”唐岫猛地收神,避开他清亮又正直的眸光,握着莫奈的一只脏脚丫,从指缝开始搓搓,“你今天穿得和平时不太一样,还挺……不一样的。”
“是吗,”宋修筠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看着她给莫奈擦脚的动作,顺口回答,“其实晨练的时候都是这么穿的,只是你前几天刚好没起来。”
他平时在穿衣这方面不太注意,除了出席正式场合的正装,就是同一个品牌同款不同色的衬衫若干,运动服也是在专卖店里随便买的,根本没有穿搭可言。
“呃,哦……”唐岫到嘴边的话哽住,虽然知道他只是实话实说,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但实在不想再回忆昨天的事情,便又恭维了句,“其实你穿休闲一点挺好看的,显年——”
最后一个“轻”字出口之前,好容易被她刹住,都想敲开自己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今天好不容易把形象提上来了,情商又落在后面了。
宋修筠显然也听出她想说什么了,弯了一下唇角,笑着应了句“我明白了”。
毕竟在唐昶允边上待了这么久,老爷子之前就总说他韦康似的,年少老成,估计也被唐岫听去了,打心眼里觉得他看着老。
不过也正常,毕竟差了七岁,对她来说的确老了点。
那头唐岫社死了半天,听他还笑得出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等擦干净莫奈的两只脚,洗脸巾已经麻黑一片,便趁机转移话题:“你刚才带莫奈出去,她表现怎么样,会不会太闹腾了?”
“挺好的,她也是小孩子脾气,是应该出去跑一跑消耗精力。”宋修筠说着,伸手抚了抚莫奈的下巴,小狗低头在他手指上轻蹭,还伸出舌头,把他玉节似的长指舔得湿润一片。
他的手指怕痒地缩了缩,莫名想起头一天撞见她洗澡的那晚,没想到是这样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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