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熟人了。
半个月前他曾让顾悦上去看看,并且给了他们一些物资,当时也嘱咐顾悦将两位老人接下来与他同住,但他们不愿意拖累他,并没有来。那点物资并不够两位老人撑到现在,何况他们本来就身体不好。
现在只怕——
林忻望向门口,似乎能隔着紧闭的木门看到外面收拢柴火,将火盆烧得更旺的顾悦。
要是顾悦没有发生改变,他应该与周教授一样,早就解脱了。
王勤勉接过书单,眼眶微微发红。
这该死的世界!
他和姚辉都是中文系的学生,自然认得袁老师,也曾上过她丈夫周教授的气象学选修课,还去她家里交过作业,吃过她亲手烤的小熊饼干。
他们之前怎么没有想到过要来家属楼看一看呢!他们以为所有的老师都去了京城,而出于对老师们的敬重,他们连跑到这里翻物资的念头都没有。
两人懊恼后悔悲伤的表情,林忻看在眼里。
林忻说:“去吧,别打扰了他们。”
两人抹了把眼泪,沉默着去了楼上。
五分钟后——
王勤勉以与体型不符的速度冲进了家,激动地大喘气道:“顾姐……顾姐,你快去看……周教授,他还有气!”
楼里还有活人?
顾悦有点诧异,早晨的时候她曾来过这里,但防盗门紧闭,敲门也没人出声,她当时已经找到了想要的电脑,也就没有强行破门而入。
没想到里面居然还有人活着!
防盗门被两人以巧妙的开锁技术打开,就连里面的木门也是一样。
顾悦挑眉看了眼王勤勉。
胖子嘿嘿道:“姚辉他是有点手艺在身上的。”
果然沉默的人都是真人不可露相。
卧室床上躺着两个老人,头发花白,瘦的脸颊凹陷,颧骨高突,脸色灰败,几乎不见活人的气息。
姚辉正慌慌忙忙把所有能找着的保暖物往周教授身上堆。
顾悦道:“别忙了,这房子里温度太低没用的,我抱他去楼下。”
掀开厚实的棉被,顾悦才发现,被窝里周教授和妻子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再结合两人平静的表情……她忍不住猜想,他们是觉得熬不下去了,才一起平静地走向死亡吧。
顾悦轻轻掰开女性死者的手,她死去多时,身体上结了一层冻霜,完全没救了。
顾悦叹息一声,抱着瘦到几乎只剩下骨架的周教授下了楼。
王勤勉和姚辉把楼上的床垫子搬下来放到601,顾悦原来住的小卧室,搬来家里所有的火盆。
顾悦把周教授放到床垫子上,堆了好几层厚实的被子,给他使用了今天剩下的那次治疗术。她不知道治疗术对冻僵、饥饿这种毛病有没有用,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们找了好多塑料瓶子,每个里面都灌满热水放在被窝里给周教授保暖。顾悦几乎把所有的无烟炭都拿出来放在火盆里,但很快房间里还是布满了呛人的烟味。
平时他们烧火的时候会偶尔开窗透透风,但现在要给周教授保暖,透风无疑降低了原本就不高的室温。
没办法,顾悦起身假装去楼道里转了一圈,然后搬回来了煤炉子。
两个榕城本地青年看着顾悦利索安装好煤炉子,把烟囱从原本安装空调时留的洞口伸出去,大呼小叫:“顾姐这是什么?”
顾悦说:“煤炉子,北方很常见。”
她把火盆里的炭火全部倒进煤炉子里,呛人的烟全部顺着烟囱飘出房间外面,煤炭充分燃烧,屋子里一下子暖和起来。
小卧室有点小,安装上煤炉子之后就更加没有下脚的地方了。王勤勉和姚辉索性一起挤到周教授的床垫子上,坐在旁边帮他暖被窝,林忻坐在轮椅上,腿上搭着电脑,窗台上放着姚辉给他带回来的书。
“好暖和呀!”
两个青年把手放在烟囱旁边,时不时碰一下烟囱,被烫着了就